两名伪装浪人走近宽阔的货场,四下扫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向两名迎面而来的浪人走去,两人行走的路线非常巧妙,正好在高处照明灯与货仓屋檐的阴影之间。
两组人在距离约十米的时候,对面的两名浪人停止交谈,向迎面而来的两位伪装浪人低声打了个招呼。两名伪装浪人在距离五米之时突然加快速度,对面两人顿感不妙,刚要叫喊,一片冰冷的刀锋闪电般袭来,“飕飕”几声过后,就是颈动脉被割断、血液激喷的“吱吱”声。两名伪装浪人拥上前,各抱起一个钻进屋檐下的阴暗处,费了不少劲才将临死还紧紧抓住自己衣服的两名浪人的手掰开,不由自主喘了口粗气。
跟随在后的六条黑影迅速分成两组,向北面透出灯光的两层小楼快速掠去,两名一身血污的伪装浪人匆匆脱下身上的衣服,解下腰间的长刀,以避免浓重的血腥味引发守卫的警觉,拔出随身匕首,一前一后向朝西的大门值班室摸去,一路绕过两辆货车,悄悄来到值班室的后窗下,窥视室内片刻就要发动袭击,却被大门外传来的一阵脚步声吓得再次缩了回去。
大门外,一小队荷枪实弹巡逻的日军由远而近,在值班室门口停下,带队的军曹依依呀呀询问值班人员几句,例行公事地向空荡荡的货场内扫了一眼,很快便带队离开。
值班的日本人点头哈腰目送巡逻队远去,转过身嘀嘀咕咕自言自语返回值班室,刚进门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插进他的眉心之间,几乎直透后脑。
灯光下,满脸涂抹黑色油彩的精壮汉子双眼精光闪闪,一手握住刀把,一手放倒无声抽搐的尸体,拔出匕首轻轻走出值班室,顺手关上小门,望了一眼路灯下空无一人的马路,很快返回货场警戒。
透出灯光的货仓二楼,又是另外一番情景,仍在打纸牌的四名中青年大汉每人脑门上都被一支黑黝黝的枪口顶住,中间那位红脸膛、蓄着精致小胡子的中年人眼里没有惊慌,只有愤怒,他死死盯着正对面满脸油彩笔直站立的黑衣大汉,沉声问道: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我们素不相知,朋友为何突然发难?”
身材高挑的汉子平静地回答:“阁下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淮帮肖帮主肖自毅吧?十年前我就久仰大名了,没想到在这日本人的货场里相见,肖帮主让小弟好找啊!”
四人大吃一惊,肖自毅想站起来,突然感到后颈刺痛,一丝冰冷的刀锋似乎刺入了他的颈椎,只能再次坐下,含恨问道:“朋友如何称呼?”
“在下姓沈,武当末学后进,估计肖帮主不认识。事关重大,请原谅小弟不一一细说了。”
沈凤道微微点了点头,六名控制了三个淮帮堂主的弟兄突然动手,沉重的枪柄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猛然下击,几乎只是一声闷响,三名堂主已经软绵绵垂下脑袋。
肖自毅大吃一惊,刚要反抗,只觉双眼剧痛,两支银针已经插入他的眼球,肖自毅痛得张嘴惨叫,没等他叫出声,沈凤道的大手已经如鬼魅般袭来,“咔嚓”一声,肖自毅的下巴已经被卸下,紧接着沉重的身体被沈凤道锁喉提起,扔到地上时,人已昏死过去。
“扛走!撤!孙德胜扫尾。”
“是!”
众弟兄扛上人迅速下楼,在一楼阴暗处停留片刻,随即发力冲向码头,孙德胜钻进一楼楼梯口边上的室内,踩着血泊,将身上手雷掏出,拉掉保险插销小心翼翼地放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下,连放三个这才悄然退出,追上同伴,很快跳上木船,与弟兄们缓缓向南岸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