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这就准备。”
顾长风满意地点点头,看到杨九霄和郑开来几个已到前面,围着一个躺着的伤员嘘寒问暖,顾长风过去一看吓了一大跳,躺着的黑大个双手双脚包裹着厚实的纱布,近两米长的门板竟然装不下他高大的身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脑袋枕在接着门板一头的椅子上,要是整个人竖起来,肯定就像一座铁塔般高大。
倪显荣向顾长风低声介绍:“这是我们支队特务连的张铁柱兄弟下半夜成功炸毁铁桥,铁柱兄弟居功至伟。当时敢死队五十弟兄全都裹着白床单,趴在随时都有可能裂开的凌河冰面上匍匐前进,从东面彦青他们枪响开始,敢死队弟兄们就推着四十个炸药包,悄悄爬向桥墩,其中五个炸药包就是钛柱推动的。
“他们成功到了桥下,又是铁柱站在运送炸药的门板上,在人梯的最底层顶着五个弟兄升上去,安放炸药雷管,当时脚下的木板很滑,光乎乎的桥墩也没有抓得住的地方,只有一条堪堪塞进半个手掌深度的石缝,铁柱兄弟脱下手套把手伸进去了,才稳住人梯。等炸药安放完毕,弟兄们下来引燃导火索,看到铁柱一动不动,就想拽着他跑,摔倒后才知道铁柱弟兄已经被冻僵了,七八个弟兄把铁柱抬上门板拽着一路狂奔,等逃到岸上后才发现,铁柱的双手十指已经全没了,估计都留在了桥墩的石缝里,送到医院仔细检查才发现,他的十个脚趾也冻掉了六个,其他四个不知能否保得住。我听说江南医院水平高,希望能治好,废就废了,起码能让铁柱自己走路……他才二十岁,还没有娶媳妇儿呢。”
顾长风唏嘘不已,弯下腰,对一脸憨笑的铁柱低声赞道,“是条汉子!铁柱兄弟……”
“报告师座,日军一小队骑兵在城东北十公里的东山与我警戒小队遭遇,双方交火数分钟后,日军退去,我小队战死两人,负伤四人,打死敌军一人,俘虏敌军伤兵四人。属下等分析后认为,集结在北票城中的日军第八师团十六旅团很可能会对我发起进攻。日前东面铁路沿线十五公里内尚未发现日军踪影,但是严峻的形势迫使咱们不得不尽快拿出应对方案来。”
参谋长梁振宇不知何时到来,在顾长风耳谏低声通报。
顾长风抬起头:“老大那达有何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估计快了。四大队队长战庆喜中校电告,冯占海部在巴彦红军和四大队的帮助下,已经突破日军防线,日前正在向北撤退,日军紧追不放,打得很苦,各部战损不下百人。
“属下非常担心没有后顾之格的北票日军,很可能借机发难,如果下午雪停下来的话,敌机肯定会展开轰炸,而且咱们还得时刻防范第八师团的第四旅团突然开来,毕竟已过四个小时,日军舍弃火车轻兵急进的话,很可能对我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梁振宇非常详细地说出参谋科的意见。
顾长风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敢用脑袋担保,日军在天黑之前到不了,支队二大队弟兄看着铁路伐,咱们三团封死了东北面的唯一陆路,怕什么?就算日军拼死来犯,咱们也能从容应对。你回去吧,耐心等待老大的命令,如何决断,都得等命令下达再说。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咱们不但不用南撤,老大还会答应咱们的请求,调来生力军,咱们得做好留下好好打上一仗的准备。”顾长风平静地解释。
“是。”
顾长风在周围将校钦佩的日光中,转向铁柱,“铁柱,我叫顾长风,是你们九哥的好兄弟,同属安毅将军指挥,这事你知道吗?”
“顾……长官,俺明白,俺听连长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