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里多的路程,在特种战士脚下很快便缩短路程,十分钟不到,两组狙击手已经高速运动到日军军官西南方四百余米处。
天上的激烈战斗也到了尾声,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十一架日机被击落,二十四架日机被击伤,剩下的十七架战机狼狈逃跑,巨大的差距和惨重的损失,让站在石岗上的三个日军军官捶心擂肺,哀嚎声声。
如此失败,确实让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志得意满的日军毫无思想准备,这种意料之外的沉重打击,足以击伤他们的自尊,做出如此痛入心扉的举动情有可原。
然而,更让他们痛心的还在后面,两声枪响过后,难过得蹲在石岗上刚刚直起腰杆的矮个子少佐脑袋腾起一片血雾,左边的另一尉官则一头栽下石岗,右边的尉官吓得大叫起来,可叫声只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一发特制的子弹将他的半边脸庞打碎,尉官在石岗上飞快旋转两圈,重重摔倒,等日军大呼小叫架起机枪寻找敌人时,两组优秀的狙击手已经后撤到五百余米外的山包后面,沿着崎岖不平、满是泥雪的山谷飞快返回本方阵地。
前线指挥所边沿的战壕里,叶青和几名女记者脸色苍白,凝望火光熊熊的战场,踩着子弹箱的双腿仍在无法抑制地颤抖,怎么也难以保值平静,不过她们手中举着的照相机,却忠实地记录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指挥所里,放下望远镜,刚喝了口水放回行军水壶的张作相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一双眸子精光闪闪,显然此战对他触动很大。万福麟脸上仍然满是红晕,举止无措,兴奋难耐。
这时整条战线已经平静下来,将士们再次抢修工事,铺垫泥泞的战壕,对面的日军也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和力量,双方进入了对峙状态。
张作相长出口气,微笑着看向胡家林:“贤侄,短时间内小日本休想击破这个方向,没有空地协同,山势起伏的复杂地形又限制了日军优势炮火的使用,日军失去这两样进攻法宝,根本没能力与贤侄的两万多精锐相抗衡。
“日军骑兵部队除了利用速度和冲击力剑走偏锋之外,也不太可能在这样的地形中展开大规模冲锋,相反,从今天开始,他们恐怕都要时刻防备来自空中的我军袭击,马跑得再快也没飞机快,更没有步兵的快速隐蔽能力。可以说,除非日军增兵一倍以上,否则无法撼动贤侄的这条防线。”
胡家林谦虚回答:“短时间内自然不成问题,但时间一长,友军各部又没有进展的话,晚辈仍然只能被动防守,除了牵制日军一两个旅团的主力、全力策应承德一线友军之外,恐怕难有其他作为。
“再者,我军两个师以火力和训练取胜,后勤的压力非常大,关口到宽城三十二公里的运输线一旦出问题,两万多将士除了后撤之外没有任何选择。前辈也看到了,今日一战虽然击溃日军两个联队,取得歼敌三千四百余人伤敌三千余人的战绩,但我独立师三个旅同样付出了伤亡四千五百余弟兄的代价,这还是在我军战机大力配合下才取得的成绩,一旦没有空中支援,我们也很难在对攻战中击溃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日军,哪怕击溃其一部,也会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
“独立师和十七师远离驻地,大量新式装备的使用和对新式作战的要求,限制了两个师就地补充兵员,如今又处于整条防线的突前位置,频繁交战在所难免,伤亡一个少一个,因此每走一步都的小心谨慎,这些还请前辈谅解。”
已经成精的张作相哪里听不出胡家林的话外未尽之意?点点头表示赞同,便问起如今仍然身处日军腹地的顾长风师:“贤侄,虎头将军那边有何消息?”
胡家林摇摇头:“安司令为使我部全副精力面对当前之敌,并没有把顾老弟所部的情况通报各师,估计够呛,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还没有进入小黑山一带的话,很可能绝大多数弟兄再也回不来了。”说到这儿,满脸都是阴郁之色。
张作相想到正是因为汤玉麟的无能才导致这一幕出现,不由难过地仰头一叹,但汤玉麟是故去的张作霖的结义兄弟和生死之交,张学良也得尊其一声叔叔,在加上其手握重兵,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退到承德后,能够幡然醒悟,奋起抗争了,否则东北军的脸面都快被他败光了。
万福麟脸色也不好看,东北军第五军团三万余将士不战而退,致使安家军精锐之师顾长风部退路尽失深陷重围,让身为东北军大将的他无话可说。万福麟苦笑一下,轻声安慰胡家林几句,再次表示尽一切力量保护胡家林部的后勤运输线,绝对不会让两万余将士有任何的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