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拉着警备部队参谋长赵东全的手,招呼弟兄们一起入席,脸颊上依旧染着一丝红晕的欧楚儿,热情地陪伴弟兄们的一群老婆,坐到了边上一桌,女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谈笑。
弟兄们围着宽大的长方形桌子坐好,叶成看到安毅不住扫视,低声告诉他驻守纳溪的杨烈和高要的杨立邦两个师长赶不及了,警察署长丁志诚正好碰上一件棘手的案子,这会儿还在泸州蹲着,除了留在华北前线的二十四军将领之外,其他留在川南的弟兄基本上到齐。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出人意料地站起来:“坐坐!大家都坐下,开动之前,让小弟轮流敬在座的各位兄长和弟兄们一杯,以表谢意!老杨,你是大家的兄长,从你开始,请!”
杨斌眉头微微一皱,提起酒杯站了起来:“慢着!慢着!在座的弟兄不算你有十六个,就算老沈和耀东两个免了也还有十四人,你敬一圈下来,还能拿得稳筷子吗?这可是窖藏二十年的叙府五粮液啊!”
众弟兄也都随声附和,让安毅意思一下,然后大家一起来三杯得了,省得等会儿喝醉了不好玩,主角要是先退席大家也喝得不痛快。
安毅豪爽地连连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要给大家每人都先敬上一杯再说,哪怕当场喝趴下了也心甘情愿,弄的弟兄们怪话多多,笑声不断,隔壁一桌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都停止一切好奇地望了过来,楚儿和马大婶眼里满是担心之色。
细心的叶成与心机深沉的杜易相视一眼,想了想觉得安毅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叶成主动站了起来询问:“你是不是觉得咱们这些弟兄在家辛苦了,心里过意不去,就拼着老命给每人敬上一杯?”
“何止这些?”
安毅动情地感叹道:“降落前,我让飞机绕着咱们叙府城连续飞了五圈,每飞一圈,我心中的感动和愧疚就增多一分,脑子里想起咱们刚进叙府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狭窄弯曲满是垃圾和积水的死板巷,想起泥泞脏乱的南北码头,想起一个个脸上全是菜色没有笑容的父老乡亲……可这些全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了整齐宽阔的街道,换成了结实敞亮的大码头,岷江大桥和长江大桥飞架南北,将古老的城区与北岸的工业区、将江东新区楼宇林立的厂房与北岸欣欣向荣的新镇连在一起,一个个住宅新区围绕着咱们叙府这座千年老城,整个城市到处是绿树翠竹,我甚至看清楚了来来往往的蓝色公共汽车,看到了城南镇江塔边上正在铺设轻轨的金沙江大桥……这一切,让我用什么话才能表达心中对弟兄们的感激和敬佩?都不说了,都在酒里,老杨,你先来,小弟感谢你!”
众弟兄愣了片刻,随即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这个说这点儿事情算得了什么?那个说司令别酸了大家都一样,你在前线更他娘的辛苦。
杨斌强忍心中的感动,乐呵呵地举杯与安毅一碰,两人一饮而尽,相互亮出杯底,惹来弟兄们的齐声喝彩。
这一刻,楚儿和满座的女人们也被感动了,如夏俭老婆小芳这样泼辣的女人,也都双眼蓄泪,感激得鼻子发酸,看到安家军的主心骨安毅这么重情重义,这么敬重自己的男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男人这辈子追随安毅值得了。
一圈酒敬下来,满脸绯红的安毅谈笑风生毫无醉态,弟兄们对此颇为惊讶,心想安毅连副官长沈凤道和侍卫长林耀东都没漏过,一圈下来差不多喝下了一斤半的高度酒,看来司令的酒量又见涨了。
敬酒之后,宴席开动,喝下碗野菌汤的安毅在弟兄们的询问下,把自己为何辞去那么多职务的原因和过程坦率地说了出来。
与劳守道一起飞到保定并和安毅密商的杨斌知道其中的内幕,不时替安毅解释几句,弟兄们也从最初的疑惑到会意一笑,原本阴霾的心情,就像雨过天晴般豁然开朗,知道安毅此次回来,安家军以及目前占据的偌大地盘,马上就要迎来一次巨大的发展和繁荣。
“爸爸,妈妈让承承告诉你,多吃菜,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