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摆摆手:“他们两兄弟应该问题不大,虽然刚开始时均反对师母、附和何应钦主张坚决武力征讨张杨,但是在子文兄拜见阐明利害关系后,他们两兄弟还是及时悬崖勒马了,加上这几年祖焘担任江苏省主席很有些政绩,不贪不淫堪称两袖清风,淮河治理也干得不错,名声很好,若是祖燕兄能够诚恳悔悟,在叔叔面前自请处分,过这一关并不太难。”
沈凤道点点头,沉思片刻好奇地问道:“我怎么感觉这次西安事变前前后后你都像是有先见之明一样?一系列决定看似临机果断,实则无一不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每出一招都打在关键位置上,着实令人惊讶。”
“咦!?我说老沈,可不行这么捧人啊!至于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你不会也像军中弟兄和黄埔同袍那样,对我钦佩得五体投地吧?成天和我在一起,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和行事风格吗?”安毅开起了玩笑。
沈凤道一脸认真地回答:“正是知道了才觉得惊奇的,源源不断的情报固然是一方面,可事变没发生之前,你已经让虎头、程光和老吴他们暗中准备调兵了,不是先见之明,怎么解释?”
“我这不是防患于未然吗?倒是真够巧的,全给我蒙对了,哈哈!算了,不说这些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得往回走了,准备迎接客人才是,弄好了不但会得到一大笔收入,而且还能获得许多优秀的技术人才和国际声誉,还有就是众多控制在犹太财团手中的技术专利和发明产权。只要这笔交易做成,暂时的困难就不算什么了,咬咬牙也就过去,顶多先拿出一笔钱购买百万吨大米面粉存储到滇南,顶过两年就没事了。”安毅非常自信地说道。
沈凤道转过身体,与安毅一起向回走,侧头好奇询问:“那我们准备接纳多少人?”
安毅低声说:“最多也就二十万,多了难以承受。从目前的形势看,欧洲尤其是德国的犹太人还不死心,不愿意抛弃众多产业流落他乡,还对他们万能的上帝抱有希望,犹太集团也不会有那么高效的号召力、组织能力和运力,英国人、法国人现在对高速崛起的德国纳粹政府战战兢兢,深恐为此惹下祸端,所以这两个国家绝对不允许流亡的犹太人踏上或者路过他们的地盘,因此只能直接从海路进入我国。”
沈凤道颇为担忧:“咱们在去年十一月与德国秘密签署的技术交流协议刚实施,雷达技术和无线电技术给了他们,用以交换的最新飞机发动机增压技术、特种冶炼材料技术和设备、众多的尖端加工设备和五百台大马力飞机发动机、数以百计的专业技术专家正在陆续到来,要是咱们明目张胆地接纳犹太人,德国佬会不会中途变卦?”
安毅重重点头:“没错,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而且还有可能会让我们中央政府与德国政府的关系迅速恶化。去年以来,德国和我国的贸易总额增长了百分之两百五十,成了我们中国最大的经济贸易伙伴,如果因为犹太人而损害到国家利益,校长和中央政府那帮人能轻饶了我吗?
“上午你也听到了,夏俭他们派出的缅甸挺进队收拾了缅北反政府武装一个团,终于被英国人发现了,要命的是如今中英两国正在联合勘测滇缅边界,根据两国政府协议对争议地区展开共同核查划界,只有我们滇南死活不予配合,使得联合小组不得不先从中路边界开始。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本来就一肚子气的英国佬能不借机闹腾起来吗?
“前天他们的大使和武官就冲进南京外交部和行政院大喊大叫了,今早中央紧急派人拿来照会和英国人的抗议书,委座气得够呛,就差没当面骂我娘希匹了,要不是我虚心承认错误,表示我们绝对没有向缅甸移民造成既成事实的打算,说不定这会儿我还得留在慈庵思过呢。
“所以啊,犹太人这件事咱们只能悄悄干,还要把桂系拉下水一起干,钱是赚不完的,吃独食往往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接下去两年,咱们什么错误都不能犯,否则麻烦会很大。”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沈凤道深深地吸了口气,明白自己身上责任重大。如今他已经成了安毅的影子,很多时候,他的出现,就代表着安毅的到来。
汽车喇叭声突然传来,院门口等候的侍卫长林耀东举起手,向远处漫步而行的安毅做了个手势,安毅见状,连忙和沈凤道加快脚步,很快赶至洋楼大门前,含笑肃立,迎接三辆徐徐开进院子的轿车。
轿车停下,侍卫们上前开门,周崇安率先下车,与安毅和沈凤道亲热地握了握手,随即侧过身,等候几个犹太人共济会的老朋友和卡普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