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石友三部算什么阻击?三个旅一万八千人马,竟然挡不住两千余名失去重武器且疲惫不堪的溃逃日军,为什么?不就是做个竭力抵抗却不支的样子,故意给日寇放开一条生路吗?如此刻意明显,莫非视我等都是白痴不成?哪怕说到天上去,石友三的通敌之罪是逃不掉的,仅仅一个阻击不力临阵脱逃的罪名,我这个战区参谋长就能毙了这些狗日的汉奸!”
胡家林恨恨地骂完,双眉紧皱望向天花板,深深地吸了口气,从容下达命令:
“传我命令,不动声色佯装不知,让前沿哨卡放石友三部进来,作战处和后勤处立即派人前去迎接,把城北大营腾出来供他们休息;命令直属特务团、警卫团、宪兵团、工兵团、教导大队,立即做好行动准备。应武,由你负责这次缴械行动,宗玉率情报处配合,绝不能让石友三部一兵一卒漏网!去准备吧,现在就去!”
“是!”
黄应武和刘宗玉大声遵命,齐齐敬礼,随即率领各自的助手跑出会议室。
胡家林走到张承柱面前:“承柱大哥……”
“说吧,胡子,既然拿定主意了,咱们就索性干得漂亮些。”张承柱重重点头。
胡家林颇为感激:“小弟想请大哥率领军法处前往,天亮时立即甄别,把阻击河边旅团时临阵逃跑的军官全部找出来,当着石友三部所有官兵的面,就地枪毙!”
张承柱悚然一惊:“石友三和该部师旅级军官怎么处理?”
胡家林颇为头痛,想了想毅然决定:“副师长以上留下一命,全部押解南京,由军事法庭审判,咱们只要搞出一些口供即可。”
“剩下的官兵怎么办?怎么说也是一万八千人,不可能杀的完的。”张承柱摇头苦笑道。
“干嘛要杀掉,多浪费啊!惩办一批首恶之后,由***部、教导大队和军法处联合,将其连长以上军官全部押解回保定大营再次甄别,剩余士兵打乱重编,分成八个团,发给武器不给弹药,全部送往万福麟、庞炳勋将军部,安司令就在那边,知道怎么使用。
“现在廊坊一线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这一万八千多孬兵过去正好,把他们全都交给两个友军,立即赶上战场攻打天津。你们可别忘了,庞炳勋将军的督战队可比咱们狠多了,咱们的督战队对逃兵一般只是打上几十军棍,当官的才枪毙,他们可是通通砍脑袋的。放心吧,我这就给安司令去电,他会大力支持我们,说不定他恼火之下,索性连石友三都给毙了。”胡家林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这下张承柱乐了,他知道安毅的爱憎分明的脾气,北伐时期安毅就敢亲手枪毙溃逃的军长,更何况数年前石友三再次叛变时,在浦口兵站打死了奉命平叛的安家军数百将士,惹来安家军三个师毫不留情的围剿追击。这一次再犯在安家军手上,石友三的命能否保住都悬了。
张承柱和胡家林两个对越权处决石友三还有所顾忌,但安毅却绝没有这种担忧,而且以安毅今日今时的地位和权力,根本不必买宋哲元的账,就算战区最高司令长官程潜,恐怕也不敢说安毅什么不是,毕竟石友三的纵敌逃跑是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凌晨五点,石友三部步兵一旅陆续开进城北军营,五千余官兵脚步沉重,疲惫不堪,一个个又累又饿,军纪涣散,抱怨声、骂娘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