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顾长风将军紧急征用的运输船只,正在向南京聚集,大约在今晚十二点之前尽数抵达下关码头,因此,第十六师将士会在子夜时分集结登船,争取在天亮之前尽数离开南京返回驻地,城防和警戒重任,就有劳谷司令了。”
与会者非常惊讶,没想到安毅有这种功成身退的打算,这么快就撤走第十六师。
与会将帅一个个表情复杂,齐声挽留,心中却有如释重负之感,毕竟,战力强横执法严明的安家军,给整个南京城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谷正伦站起来,诚恳地劝道:“安将军,十六师将士忠于党国,劳苦功高,十日来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中央各部和全城军民有目共睹评价很高,如今虽圆满完成任务,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回去了,是不是太过仓促和不近人情?”
众人一听,纷纷出言挽留,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谁都承认安毅和十六师在此次危机中的重要作用和突出贡献,冯玉祥也慎重地建议安毅不要太过匆忙,怎么样也要给十六师将士应有的嘉奖再说。
安毅心知肚明,无奈地苦笑一下,向冯玉祥和众将帅礼貌致谢,然后诚恳地说出一番令人动容的心里话:
“诸位前辈,诸位尊长,不单止驻防南京的第十六师要撤走,滞留河南商洛的第一三六师、第四十四师也已在傍晚时分,冒雪撤向宜昌,目前只留下第一三七师暂时驻守汉中,听从军委和委座的进一步安排。
“连日来,安毅心中愧疚万分,虽然十六师将士为解除危机、稳定首都做出了一定贡献,可十六师确实是安毅违背军法越权调动而来,不管出发点如何,都是悖逆违令之罪,从法理上讲,应该接受严厉处罚才对,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嘉奖?
“诸位的好意安毅心领了,只求诸位到时候帮忙说句好话,从轻处理安毅和第十六师将士,安毅就无比感激了!说句发自肺腑的话,此次若非遇到严重威胁到国家民族命运的突发事件,安毅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此刻想起来仍然后怕不已,好在事情圆满解决,安毅心中轻松很多,借此机会诚心诚意地表个态,愿意接受中央军委和蒋委员长给予的任何处分。”
众将帅闻言唏嘘不已,冯玉祥击掌长叹,随即高声赞扬:“安将军忠于党国,坦坦荡荡高风亮节,此举必能让那些非议谣传尽数消散,让全国军民看到安将军满怀赤胆忠心!”
众人纷纷附和,相继站起来对安毅百般安慰鼓励,无奈安毅心意已定,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晚上十点,川南叙府,西苑。
劳守道、蒋云山、祁圣卿三人坐在餐桌周围,长吁短叹,不时端起酒杯大口灌下,三人的心情极为复杂,有欣慰、有失落,更多的还是叹息。
蒋云山已有七分酒意,放下杯子,再次感叹:“道兄,你说得对,咱们哥几个到底还是时运不济啊!”
祁老爷子摇头唏嘘:“罢了、罢了!一边是国家民族之命运,一边是整个西南和咱们几个老家伙的虚妄,可在国家民族之大义面前,我等岂敢顾及私利?小毅是对的!说句实话,他比我们看得更透彻,更高远,值得我等为之效命啊!”
“屁话!安毅小子哪里有祁兄想的如此忠义、如此高洁?他对中央政府早已怨恨丛生,心里不知多想称王称霸,恨不得取而代之,否则怎么会有今日的叙府、今日的滇南?怎么会有决不让中央政府染指半分的滇缅商道和滇越商道?怎么会有北美、澳洲、南洋各地的暗中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