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把心一横,咬牙切齿地道:“王八蛋才不想,可是这不是单凭想就能解决的,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考虑,我......”
“别唧唧歪歪了,你既然想就行......那么你们有信心面对经过我们双方携手打击后,总数量很可能已经下降为四十万到五十万的敌人?”柳申科夫继续追问。
安毅仔细把手里掌握的力量盘算了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点了点头。
柳申科夫宽慰一笑:“能够守住就好,我们也会尽量给你们创造坚守下去的条件......”
安毅总觉得柳申科夫的精神状态不正常,有些担忧地问:“老师,没出什么事情吧,我怎么总觉得你说的话怪怪的,就像在托付后事一般。”
柳申科夫幽幽叹息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提问:“如果......当然,我说的只是如果,如果远东共和国不在了,我们这些与你关系亲密的师长也都不在了,安毅,你能保证,妥善地照顾我们托付给你的亲人吗?我估计到了那一天,整个远东剩下不会超过一千万人,甚至会减少到五百万,这些人极有可能都会退入名义上已经属于中国或者南华的中亚地区,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在生死存亡关头,甚至允许他们退入蒙古获得一条生路吗?”
听到这里,就算安毅再迟钝,也知道要出大事了,他眼睛一红,激动地看向柳申科夫:“老师,你得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这么悲观,在此之前,我拒绝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柳申科夫却一脸的坚持:“不行,你必须得回答我的问题,我们才能继续把话题进行下去,否则,今晚就当我什么也没提过,明天一早我就会乘坐飞机离开。”
这下安毅没辙了,他认真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老师,我以我的人格向您发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尽我一切所能,照顾你们的家人,拯救所有陷入危难的远东共和国的人民,决不让他们死于野蛮而无耻地大屠杀中!”
柳申科夫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孩子,你的话我信得过,事实上,我来找你之前,我们远东高层也有过争执,但是,我和你加仑老师、瓦西里老师和互林老师,都坚称只有您才值得信任,其他任何国家,任何政府的承诺,都可以当做放狗屁!”
安毅会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柳申科夫,等着他把话题挑明。
柳申科夫苦笑一下,组织了下思绪,才正式进入话题:
“一月份的苏布中央全国代表大会紧急会议上,斯大林致开幕词,他宣称:隐藏在我们内部或者是从我们内部分裂出去的敌人,比外在的敌人更可怕,因为他们掌握了苏维埃的一切秘密,知道苏维埃的弱点并懂得如何利用,因此,对于这样的叛徒,一定要从精神和肉体上进行消灭。不过,我们不能因此而搞政治清洗,把问题扩大化,叶若夫的悲剧,绝对不能在我们苏维埃重演,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谁才是我们的敌人,是那些在平息远东叛乱时弹尽粮绝并受到蛊惑投降的士兵吗?是那些在远东军迅如惊雷的攻势下不得已屈服的西伯利亚民众吗?不,他们只不过暂时迷糊了,陷入了叛徒们精心构筑的谎言中不能自拔的可怜人,对于这部分人,我们应该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发动他们的亲人给他们写信,警示他们悬崖勒马,犹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他们能及时醒悟,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往不咎,若是一心从贼,则谁也挽救不了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而那些来自远东的叛徒,包括思想变质的斯拉夫人、鞑靼人、中国人、朝鲜人、蒙古人,我们绝对不会饶恕,因为他们已经堕落了,处心积虑地对抗苏维埃,想阴谋推翻我们的政府,分裂我们的苏维埃联盟,使得我们劳苦大众重新置于资本家的控制下,失去做人的起码的尊严。对于远东的叛徒和西伯利亚地区可能存在的执迷不悟的反革命分子,其滞留于苏维埃境内的亲属,向上追溯三代,将全部送进集中营改造,一定要把所有隐患全部消除掉!我们要用这种正大光明的方式表明,与苏维埃作对是可耻的,且不会得到原谅,远东人和不知悔改的反革命分子,将会因为他们的背叛行径,后悔一生!”
安毅听完柳申科夫叙述的斯大林的狂言后,并不觉得如何惊讶,分化收买挑拨离间本来就是战争中最常用的手段。要知道,现在远东共和国二千七百万人口中,远东只有一千三百万人,其余一千四百万为西伯利亚人和历次作战中被俘的苏联士兵,一旦这部分人发生叛乱,那对远东共和国打击之大,难以想象。
柳申科夫继续道:“斯大林发出威胁后,又利用夜色作掩护,派遣大量战机飞临远东上空,抛洒传单,并且,又派出大约数万人的特别行动小组,披着雪白的伪装服,从中亚和乌拉尔山北线进入西伯利亚地区,进行舆论攻势。由于兵力有限,我们只能占据乌拉尔和与中亚接壤地区主要通道及关隘,根本不可能封锁整条边境线,现在西伯利亚地区已经人心浮动,出现多起逃跑事件。在边境抓获到那些逃难的人后,他们还振振有词,说在苏联境内有着他们的亲人,不能亲眼看着亲人蒙受苦难而置之不理。若我们真是解放者,为何不放他们离开?”
安毅忍不住问道:“那远东方面是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