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斌与一师长张存壮、二师参谋长吴弈疆对着地图商量片刻,抬起头自信地回答:“师座,二师基本上都是原教导师弟兄,成军训练到现在已经七个月了,所有训练完全是按照咱们独立师的规范要求严格进行的,其中二师四旅骨干基本上都是属下担任特种大队长时的老部下,擅长奔袭和山地作战,五旅、六旅也差不了多少,从长阳至枝江可以走高家堰、廖家冲这条能走马车的山路,四十八公里路程十二小时定能完成,加上枝江县城位于南岸,守敌不到两个团而且均是惊慌失措风声鹤唳之辈,属下有信心在明天中午之前拿下该地!请师座下命……”
“不不!邓老弟这叫舍近求远了!”
保定七期毕业的张弘栾老部下、一师参谋长程明哲打断了邓斌的话:“安将军请看,我一师此刻就在高家堰南面两公里的熊家岭一线休息,从高家堰到秭归,只有三十一公里路程,何必要第二师多走这么多冤枉路?要是论战斗力,恐怕我一师不见得比二师差多少,对吧,参座?”
军参谋长兼一师长张存壮大声附和:“那是!邓老弟,我看你还是留下来协助尹老弟一起对付宜昌的胡宗铎和陶勋吧,秭归就留给我们一师了。嘿嘿,我倒要会会那个唐世遵一下,上次我们的一批货在涪陵被他硬扣了十几天才放行,这次去见见也好,省得以后打起来都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
众弟兄听了哈哈大笑,气氛异常欢快。安毅微微颔首,又征求了邓斌和尹继南的意见,随即便决定把任务交给张存壮,当下郑重吩咐:
“张大哥,虽然川军咄咄逼人,但我们最好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目前川军各部都是我们的大主顾,相信唐世遵将军也会慎重对待的,他们急需的药品、枪支、迫击炮、子弹和炮弹绝大部分需要从长江和湘西运过去,等我们湘西厂投产之后更为方便,因此还是和气生财为好。当然,如果有人想执意想与我们为敌,你也不妨出手好好教训一番,让人明白咱们不是好惹的。”
张存壮笑了起来:“放心吧,川军上下目前基本上都知道我们四十四军的存在了,药材、烟土等特产沿途过境湘西时都会主动缴纳一成过境税,加上他们内斗不止,谁都不愿得罪我们,生怕树敌让我们钻空子进入川东川南,也担心我们封住湘西陆路,阻断他们的烟土东运之路。我有十足的把握,唐世遵那孙子见到我们主动出击后会立即规避。”
“行啊!秭归就交给张大哥和程大哥了。继南、老丁、谢大哥、邓斌、老卫,立即传令警备师和二师弟兄做好战斗准备,傍晚之前咱们就攻打宜都,警备师马不停蹄渡江,休息三小时用过晚餐随即缓慢向北开进;二师留下一个团驻守宜都,其余各部沿岸北上,与对岸的警备师齐头并进,相互策应,估计明日上午六点左右,程光的两艘炮艇和一艘运输船将会赶来,居中策应你们两个师;如遇抵抗,我还可以请求空军助阵。
荆州转眼之间便会被朱绍良长官攻下,所以这次行动我们要快,不但要抢在川军前头,也要抢在友军前头,拿下宜昌,鄂西湘西就能连成一片,对我们今后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促进作用。这一仗绝对要打好,告诉麾下弟兄们,只要顺利完成作战任务,每人奖励十个大洋!”安毅果断下令。
“是!”
众将巍然直立齐声回答,随即转身离开出去下达行动命令。
“老丁——”
安毅叫过丁志诚,小声面授机宜:“等打下宜都后,你把十八军那个守备团长给我看住了,我写封信让他带到宜昌,交给胡宗铎和陶钧。随着桂系四分五裂节节败退,我估计他们现在都成了惊弓之鸟,缩在宜昌城里等死了,我将立刻电请总司令,只要胡宗铎、陶勋两人愿意率部放下武器,接受我军改编,将既往不咎一视同仁。”
“明白了!眼下大局已定,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了。”丁志诚会意地笑了笑。
傍晚时分,枪声和喊杀声四起,宜都一个团的地方守军在两个师的重兵包围下乱成一片,团长周贤华看到渡口已被似乎从天而降的一个营中央军占领,就算想逃也没了退路,只能无奈地下令麾下弟兄放下武器举起白旗,二师独立团很快进驻城中收编降卒,警备师迅速穿城而过,络绎渡河。
守备团长周贤华和团副被带到安毅面前,看到安毅坐在自己时常安坐的太师椅上写信,心里非常不是滋味,隐隐约约觉得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中将似乎在哪儿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只能在周围装备精良目光如刀的侍卫看守下诚惶诚恐地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