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过去后,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令返回。
顾长风弯下腰,一把抓住安毅的小黑驹的缰绳,难过地对安毅低声说道:
“老大,沈疯子似乎认出我来了!七年前小弟曾跟随恩师上武当见过他一面,他的师傅松鉴道长与我恩师是故交,沈疯子当时尚未出师,我师父说他是武当太乙门的唯一真传弟子,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松鉴道长唯一的徒弟,只是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见过他第二次,也没有再上过武当。
前两年,我听说他被赶出师门,终身禁止再踏上武当一步,原因如何谁也不知道。再后来,他在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响,尤其是他黑白通吃的坏习惯在道上传得沸沸扬扬,也到处树敌——你不知道,他竟然敢孤身一人到天津的大军阀曹锟府上偷出两把宝刀和价值数万元的一串珍贵南珠,千里独行袭击直系奉系车队的事情也时有发生,虽然谁都没证据,但全都认定是他干的。
北方各府衙四大内家高手奉命联合查案,出门十天就放弃追查回去了,对北洋中央政府的几个老大说,要是再让他们查这个案子只有辞职还乡了,那些老大们听这些高手这么一说也只能不了了之……此人是百年不出一个的奇才啊,就这么窝窝囊囊的死去,实在太可惜了!”
安毅无比惋惜地长叹一声:“确实是人才啊!只可惜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才,谁也用不了,看来就连老天都嫉恨他,让他英年早逝。
昨天晚上,我陪同获释的浏阳赤卫队长老方等人吃饭时,也听到他们谈起这个沈疯子,老方他们之所以被关押在老南昌的监狱,就是因为这个沈凤道劫了他们的一笔巨额资金和一箱药品,双方追追杀杀从湖南到江西连续几天几夜,最后双双撞到皖系将领杨池生部的枪口上,我还以为他当场就被打死了呢,没想到竟然是被关进了南昌城,唉……”
“老大,能不能救他一命啊?怎么样他也是我的故人啊……”
高傲的顾长风冷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痛苦的哀求之色。
“这……”
安毅四下看了看,见到尹继南也是满脸的惋惜之色,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好吧,我去试试看。不过虎头,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尽力了仍然救不了他,那就证明是天意,你也别怪我好吗?”
“老大,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要是连你都救不了他,就真是天意了!”顾老二感慨万千地眺望车队的方向。
安毅转向尹继南,小声问道:“刚才过去的骑兵连是二军的,车上好像有几个是总司令部政训部的,你看清楚还有哪个部门的人吗?”
尹继南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两个部门,宪兵大部分是二军的,政训部的宪兵不多,从他们的红徽章看只有第一车上面有几个,估计是监斩的,城里驻扎的是咱们一军两个师的四个主力团,驻扎在北校场的是二军五师和他们军部军官教导团,城外是我们几个团和二军的四师和六师,城西南是蔡忠笏大哥的炮团和六师的结合部,估计刑场就在那片荒野地的破庙前。”
“好!我和虎头、鲁雄两个立刻赶过去看看,你领着弟兄们慢慢跟随过去,要是有事也好帮我们一把。”
安毅说完,调转马头飞快追上去,顾老二喊上鲁雄一起打马紧紧跟随,不一会儿就越过缓缓行驶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上的车队,提前赶到五里亭的关帝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