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瑶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见,这两天英荣光和安毅连续把这些零碎的情报交到我手里,可我躺在床上精力有限,你们身居前线指挥忙得不亦乐乎,所以略有延误。如今看来安毅的担心和推测是对的,三个主力师已经消失两天一夜了,虽然安毅不敢明说,但我估计他已经在暗中做好了准备。
安毅从军开始就入我二师,他的才智你俩也都清楚,依我看,目前也只有安毅有能力应对,从奉新之战到现在,他都足智多谋战无不胜,能力远超我第一军大多数将校,他既然发现了整个战局的异状并连续递交报告,我敢断定他不会不考虑应对之策,何况综观我师各部,也只有被指定为预备队的安毅团四千余精锐一直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之余却频繁派出一组组侦察队伍,因此,我断定他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他心里有疙瘩放不开罢了。”
刘峙吩咐传令官立刻前去通知安毅,回到座位上愧疚地摇了摇头。
陈继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经扶兄、月祥兄,此战过后把安毅这小子让给我怎么样?我师新建不久缺编颇多,兄弟我晋升师长之后,我师至今仍未指定副师长的人选呢。”
“我二师也没有副师长,估计打下浙江铭三兄就会另有高就了,副师长一职还得从我二师将校中优先提拔,这也是校长当初的意见,打完战你快点儿滚吧,你要找副师长到别的地方找去吧!”徐庭瑶也笑着打趣。
刘峙和陈继承却听出了其中意思,静静一想也觉得自己亏欠安毅太多了,特别是陈继承,他这条命都是安毅冒死从武昌城下救出来的,为此他时常感念铭记在心,如今升了师长就想提携安毅了。
下午四点,精神焕发的刘峙和徐庭瑶再次赶赴前线,指挥各部对敌人阵地进行猛烈的炮火袭击,并两次发起试探性的团级规模冲锋,打得敌军惊慌不已,再次派出一个旅出城增援。
刘峙看到目的达到传令收兵,各团将士固守阵地的同时,时不时向敌军阵地进行机枪扫射和迫击炮轰击,规模不大却不让城下的守敌过的安宁。
与此同时,独立团所在的施家祠堂里猛将云集,一片肃然,安毅手提指挥棒指向沙盘中的一个个高地、一条条道路江河大声讲解:
“……根据我们的反复测算,我军突袭主力现已到达新登西南方二十五公里的皇普渡一线,最迟将在入夜时分渡过分水江,此后的二十五公里都是平缓的大道,哪怕三个主力师两万余官兵走得再慢,也会在六个小时之内到达新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拂晓时分敌军前敌指挥部彻底完了,弄不好浙军统帅孟昭月也会成为俘虏。
从指挥部转来的情报表明,孟昭月的近卫旅已于昨日上午离开新登调往桐庐城,孙传芳的近卫旅武铭旅也驰援而来,该旅已经与桐庐城东南方向的李明扬长官所部交上火了,由此可知新登兵力空虚。
现在回头细细想想,白长官一系列计中有计、环环相扣的高明决策,已经完全发挥了效果,了不得啊!弟兄们,此战双方兵力加起来超过十万,而且非常集中,完全可以称之为入浙之后的最大战役,无论战果如何,这次规模空前的战役对咱们都是个巨大的启迪和促进!”
众弟兄一片感叹,尹继南当即表示尽快将此战整理成册,列为军中内部教材的重点战例,曲慕辰和叶成连声附和。
安毅满意地笑了笑,终于将各部任务一一道来:“这里是桐庐城后方十五公里的百丈山,与濒临江岸的上村后山相隔仅为二点三公里左右,中间还有一个宽达五十余亩的池塘,根据警卫连弟兄带回的情报显示,这两个高地只有临江的后山那条八十余米长的土坡上驻扎一个连守军,守卫桐庐城通向北面的这条大道,百丈山因山势陡峭没有守敌驻扎,只有一条平行的旧路从东面的隘口通向北面的富阳、杭州等地,因此,只要夏俭的一营和虎头的四营翻过东面的牛脊背,穿过李明扬长官第九师身后,再翻越栖鹤岭即可潜入此地,全程约为三十七公里,警卫连侦察小组用时为七个半小时,因为你们要负重,还要带着驮马搬运迫击炮和足够的弹药,我给你们十二小时,明天拂晓前必须到达,立刻歼灭那里一个连的守敌,最好不要弄得出太大动静,随后立即挖掘阻击工事。根据战事要求,你们必须死死钉在这两个高地上至少二十四小时,能完成吗?”
“没问题,不就翻几座山吗?我营的名字是什么?山地营啊!哈哈!”夏俭拍拍胸脯,豪气干云地回答。
顾长风轻松地点点头:“估计我营能提前两小时到达,不过,要是桐庐城中的守敌顽固死守,而不向北逃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