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两个智力超群的麾下大将会怎么想,安毅扬起下巴潇洒地离开了,如此这般经历那么两三次,周崇安和张熹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了,毕竟神秘的江西道教一直是安毅的巨大助力,道教神殿万寿宫和周围数十个道观一同合作的制药厂就是个鲜明的例子。
因此,周崇安和张熹两人都没敢说出自己的另一个猜测,湘赣两省数十巨富和官员一个月内接连被洗劫一空的报道不时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可是在看不到任何异象也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谁敢轻易向安毅提起这等龌龊的事情?如果搞错了怎么办?有钱了总归是好事,何况集团公司还有数不清的事情等候他们去处理,实在没必要在这些枝节问题上过多纠缠。
如此一来,却惹恼了湘赣边境蓬勃发展的武装势力,曾经不止一次这股赤色武装刚刚潜行到县城和镇子边沿,还没来得及发起进攻,就听到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猛烈的枪声,由于自身武器装备的简陋和官兵缺乏基本的训练,遇到这种情况,不是选择飞速撤退,就是远远埋伏观察,不敢轻举妄动。行动部队曾经两次发现一股神秘的精悍武装捷足先登,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人家就扛着大包小包如飞般远遁,等醒悟过来追上去想看看是哪路神仙都没有办法,往往是翻过小山或者遇到条小河就再也找不到半个人影了。
其中一次是已经升为营长的李霄龙遇到的,正当他率领四百余名弟兄顶着寒风踩着霜露累死累活跑了大半夜,终于按计划于黎明前赶到萍乡县华云镇北准备攻打镇中开钨矿的土豪,就在李霄龙准备下令发起突然袭击的时候,却看到一队多达百余人的人马飞快奔向镇西,李霄龙大惊之下命令部队原地埋伏,自己领着一个班的弟兄悄悄追上去看个究竟。刚追出半里路,前面的一个弟兄就被绳索套住,触到机关之后路边碗口粗的毛竹高高翘起,一下子就把那名大意的弟兄拉上半空高高地吊了起来。
一阵混乱之后,两名弟兄把毛竹压弯救下被套住的弟兄,可是谁也不敢贸然追下去了,这一磨蹭天色快亮,镇中喧哗震天,并传出零星的枪声,李霄龙眼见任务失败只能含恨率部撤退,回到山上后立刻将此事向最高领导汇报。
最高领导夹着根烟,在窄小的废弃寺庙大殿上来回走了十几分钟,让通信兵立刻通知袁文才、王佐等团营长们全部来开会。
没过多久,方圆百里各山头的团营长们陆续赶到,大家聚拢后略一摆谈便七嘴八舌地埋怨起来,对自己不明不白背上的黑锅恼火不已,可是却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是哪个部分干的,结果这笔账毫无例外地全都被外界算到了自己头上,实在郁闷得紧。
会议最后决定,不管这支队伍是哪座山上的绿林还是哪个地方的豪强,都要把他揪出来,问明究竟。
可是各部连续搜索十天,询问了各地上千户乡亲,再也没见到这伙人的影子,只是得到一个确切消息:这伙人数多达两百左右、装备异常精良的豪强连续洗劫了西面的湘东三个县十几个镇子,最后一次打劫完平江县南的安定镇,便就此销声匿迹了。
……
十二月二十三日,被委任为特别联络员的李霄龙在一名年轻部下的陪同下,踏着今年入冬后江西境内的第一场大雪,来到了老南昌西南面的赣中保安司令部大门口,看到原本用木头临时搭建的院门已经变成了高大结实的砖柱和绿色琉璃瓦门楼,简陋的木头栅栏变成了两米五高上面接上电网的长长围墙,围墙内不时传来声声严厉的训练口令和整齐的应答声,显然大院里正在展开严格的军事训练。
李霄龙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随即摇头哑然失笑,心想这一切还不是钱闹的?要是自己有钱,弟兄们日子也不至于那么艰苦,更勿需离开部队辛辛苦苦来当这个联络员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振作精神走向门前全副武装的岗哨,笑着打招呼:“老总,本人李霄龙,想找一下老朋友詹焕琪将军。”
身材高大的哨兵面色严肃目露警惕之色,显然是对一身文人打扮头戴礼帽的李霄龙非常不感冒。原来,先前他就注意到李霄龙带着个手下鬼头鬼脑地四处探视,行为显得极为鬼祟,正想上前盘问就见其主动走了过来,此刻听他说到詹焕琪的名字,脸色不由一缓,立正敬了个礼,随即客气地解释:“对不起,参谋长已经前往基层视察去了,先生过几天再来吧。”
“请问詹将军到哪儿视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李霄龙失望之余礼貌地询问。
“不知道……先生请站到边上去,车队就要进营了。”
哨兵说完回到原位端枪肃立,一个肩章上挂着少尉标志的值星官走了出来,检查完汽车驾驶员的证件,抬起手命令升起横杆,等四辆载重卡车进入营门命令放下横杆,望了不认识的李霄龙一眼,面无表情地回到门后的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