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两点,坐的是南昌到广州那班英国客船,在隔壁办事处开完会小弟就过来了。怎么样,小弟辛苦一晚的成绩还不错吧?”
安毅再次握住龚茜的手,把她推到餐桌边坐下,转向笑颜绽放的叶青招呼道:“青姐,快坐下吧,试试小弟的手艺怎么样?这是小弟临来之前几天在南昌县的老四川酒馆跟大师傅学的,大师傅说江南的女孩子吃不了四川火锅那么重的味道,所以特意为小弟搭配了个新的底料,小弟就从老南昌一路捧过来了,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啊!”
叶青坐在龚茜的身边,搂住她的肩膀羡慕极了:“茜姐,要是小妹也有这么个可心的弟弟,那该多好啊!”
“咦?怎么这么说?小毅不也是你的弟弟吗?他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外人了?”
龚茜一句话就让叶青展颜欢笑,倍感舒心,两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欢天喜地站起来,出去洗手洗脸,又回卧室对着镜子细细梳理一番,这才有说有笑回到小桌旁坐下,看到安毅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三只精美的高脚杯已经斟上琥珀色散发浓香的美酒,满意地大夸安毅体贴细腻有风度。
炭火、飘香、美酒、佳人,无比温馨的晚宴在充满温情和愉悦的气氛中缓缓进行,两个美女喝下美酒,俏脸染得飞红,迷人的惊艳让安毅差点儿握不住筷子,悄悄进行深呼吸差点儿要挖耳朵才能平复心头涌动的情愫。
叶青敬完安毅,放下酒杯:“小毅,前天元旦发行的新年第一期《东方瞭望》上面有篇纪实报告,记录的是赣东北玉山、婺源地区正在进行的剿匪行动,文字通畅平实,使人读起来有身临其境之感,情节曲折诱人,结局令人愉快,通篇虽然只有五千多字却那么地引人入胜,这几天似乎到处都在谈论此事,本期加厚版的《东方瞭望》在六个城市全都销售一空,听说印数高达破纪录的八万册。
这几天我们报社的同仁们都在猜测文章的作者是谁?对那个突然冒出的笔名叫易安的作者很感兴趣,我打电话询问何京,这家伙竟然死活不肯告诉我,真真气死我了!后来我一想你一直在南昌,估计认识那个前去采访的记者,没想到刚要找你你就来了,难道是心有灵犀?”
安毅嘿嘿一笑,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嘴:“不瞒青姐,这篇纪实文章正是小弟写的,正因为小弟在南昌,才从负责剿匪的保安司令部拿到第一手资料,匆匆写完,就让赶赴上海公干的江南集团总经理周崇安先生带去给何京,终于赶在印刷前送到,这才得以与读者见面,这篇文章还获得过周崇安先生的指正。
易安这个笔名其实就是小弟的名字反过来读的谐音,现在小弟告诉你了,你可得替小弟保密。”
叶青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安毅,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龚茜却满怀欣喜地问道:“这么说起来,上一期对江北各战役得失的军事点评文章也是你写的了?”
“是,小弟看到何应钦那个老顽固的用兵方式就着急,那么点儿兵力就敢全线出击遍地开花,结果战线拉成两百多公里长,打得非常艰苦,反反复复的拉锯战耗费了很多兵力,好在冯玉祥将军麾下的韩复渠和石友三两军从徐州以北直杀下来,牵制了张宗昌和孙传芳不少援兵,否则还不知道要再付出多少将士的生命。
这么不顾现实瞎指挥纯粹是好大喜功,哗众取宠,根本就不珍惜麾下将士的生命,真他妈的扯淡!好在后期他改正过来了,迅速集中兵力猛攻宿迁和徐州这两个关键点,敌军调动不过来只能抱恨北撤,咱们的将士才少死一些。”安毅没好气地抱怨。
龚茜嗔怪地瞪了安毅一眼:“激动什么啊?还是那副臭脾气……不过你真有眼光,同一天著名军事家蒋百里先生在上海接受《申报》、《时报》、《大公报》等南北各大报记者的联合采访,针对江北战事提出的意见和你的意见惊人的相似,当即便有记者把那一期刚刚上市销售的《东方瞭望》递给蒋百里先生,他看完你的分析文章后非常惊讶,对文中观点赞不绝口,连连问作者‘易安’是谁?结果谁也回答不上,于是我们党部就留意了,上海机要科当晚致电何京询问,谁知何京已经今非昔比,东方新闻社又不属于国内的新闻机构,他不愿告诉我们谁也拿他没办法,所以我印象挺深的。”
叶青幽幽长叹一声:“当初何京筹备东方新闻社之前,曾几次拉我过去,我都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心,老爸也不愿我离开党报,所以也就留下来了。没想到他竟然做得这么大、这么成功,拉起一帮新人弄了数月的杂志,元旦就趁热打铁再次发行令人耳目一新、消息及时准确的《东方新闻报》,这份日报刚面世三天就引发巨大轰动,销量节节攀升,不知道何京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让国内各地名家给他投稿或设置专栏,干得真漂亮!
小毅,听说何京在创业之初你曾借给他一大笔钱,才使得他购买到最新的印刷机器和设备,用上最好的新闻纸,请到一群有活力、有才华的报界精英,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