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支由六十五人组成的精锐分队悄悄出现在丰城东南二十一公里的老虎山邓家庄园后院,一个个身穿革命军服装犹如鬼魅般的身影悄悄潜入宽大的后院,两只看家犬刚张开嘴叫唤两声,随即便倒了下去。
值夜的护院头目听到恶犬的动静有些不对劲,立刻走出小房,还没看清倒在地上的两只恶犬是怎么回事,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从他眉心刺入穿出后脑,头目来不及叫唤一声就已命丧黄泉。
一个黑影飞快掠至,用力拔出他脑袋上的利箭,数十个敏捷的汉子分散进入各自的目标区。
半个小时之后,家藏百万的一方霸主、拥有全县两个最好钨矿场的邓氏家族数十口人在沉睡中被击昏,价值两百余万的金银财宝和地契账本被洗劫一空,配备六挺轻机枪、四百余支德制步枪和驳壳枪的本县最大私人武装,在不知不觉中被杀十余人,只剩下一个起床撒尿的团丁被刺伤胸腹诈死才堪堪逃过一劫。
等劫匪尽数离去,这个胆小鬼跌跌撞撞爬出茅房,竭斯底里地大声嚎叫,等大部队从山脚两个矿场飞奔而来,劫匪早已经逃之夭夭。
被凉水泼醒的邓家大爷伤心欲绝,怒火冲天,他与被刺伤胸腹奄奄一息的护院团丁一样,清楚地看到了劫匪身上的军装和背在身后的鸦片烟筒,一场猛烈的报复随即展开。
几乎在同一时候,丰城西北十二公里的尚庄同样发生了令人震惊的劫掠烧杀,一百多名身穿滇军服装面孔涂满锅灰的官兵公然袭击了镇中首富尚百万的大院,打死打伤七十余名护院家丁,抢走了价值百万的金银珠宝,逃离前竟然一把火点燃了尚家的马棚和后院,等尚家大少爷从徐山脚下的矿上率领数百护矿武装冲回营救,袭击者已经骑着马带着掳走的大量财富逃往南面的县城。
被打伤卧地的尚家老爷和两个儿子看着满目狼藉的家园和一具具护院家丁的尸体,瘫坐地上,捶胸擂肺放声痛哭。
满腹怒火的尚家大少爷二话没说,立即集合三百余团丁,带上所有的机枪长短枪,气势汹汹地杀向丰城。
凌晨五点,驻守在丰城县城中的范石生十六军第四十七师师长曾日唯仍在睡梦中,突然被城南传来的震天枪声和愤怒的喊杀声惊醒,匆匆爬下床跑出卧室冲进前院的师部大堂,麾下团长飞马赶来大声禀报:
“我团突然遭到当地民团五百余人舍命攻击,弟兄们毫无准备,损失惨重,这些民团刺死哨兵,高呼报仇雪恨悍不畏死地冲进营房,见人就杀,到处放火,属下不得不命令弟兄们开枪自卫,看样子是邓家民团的人马。”
曾日唯勃然大怒:“给老子杀!这群土著从我军到来之日起就没给个好脸色,仗着是地头蛇有几个臭钱,时常阻碍军务藐视我官兵,今日定是得知我部即将开拔,才突然发难的,杀!一个不留,老子马上把城北二团也调上去,一口气杀到邓家庄,全给我杀光抢光!”
“属下等师座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满脸胡子的团长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曾日唯的传令官刚刚策马冲进城北东渡口的军营,顿时听到密集的枪声与喊杀声,传令官大吃一惊,调转马头飞快返回报告。
曾日唯眼看当地民团居然发起南北夹击相互策应,同样大吃一惊,立刻命令驻地一团飞速增援城南,亲率师部警卫营和机炮连冲向城北。
随着天色渐亮,交火时长,当地民团哪里是曾日唯六千大军的敌手,人多势众的滇军仅一个冲锋就将乌合之众的民团歼灭大半,愤怒之下乘胜追击,直捣虎穴,尚家大院和邓家庄园再也难逃愤怒滇军的杀戮和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