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叹了口气:“确实了不起,用大将风度实在委屈他了,用元帅更为恰当……”
老道非常惊讶:“听应武介绍,他现在只是个不带兵的少将,而且年纪也四十多了,比起你来多有不如,怎么你会如此高看于他?”
迎着黄应武也投来的惊讶目光,安毅讪讪地笑了笑:“我没什么,只是感觉此人气度不凡,前途无量……”看到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他果断地转换了话题,“应武,回到老南昌基地之后立刻停止所有扩建工程,保持现状即可,要是朱将军那里对你有何要求,你尽可能地帮助他,包括要枪要子弹要药品都可以,但要悄悄地做,千万别让人发现!原因我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很快你就会明白的。朱将军是个令人尊敬的军中前辈,很早就是同盟会成员,值得我们尊重。
再一个,这次回去必须把招收新兵的工作停下来,对咱们位于城西的霞山军械所进行更为严格的保密和戒备,所有修复的日本、法国、西班牙等国制造的枪械要尽快处理掉,卖不掉就藏起来,决不能露出半点儿风声,我回到镇江就给欧先生和汉斯先生发电报,让他们暂时停止向老南昌运送机器设备,这个动荡的时刻,好好守住咱们的老窝即可,千万别参与任何势力之间的争斗……瞧这架势,南昌恐怕要乱一阵子了,任何事情都等过了阳历八月份再说,否则很可能惹来祸端,血本无归啊!”
“啊,情况这么严重?”黄应武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安毅郑重地点了点头:“可能比我预料的更为严重!应武,你马上去吩咐小九集中人马,让司机加满油发动汽车,我这就赶回镇江去,不能再耽误了,你们也要做好出发的准备。”
“是!”
黄应武匆匆走向住宿楼。
等黄应武走进洋楼门口,安毅一把拉住疑惑不已的老道走到大树底下,在他耳边足足说了五六分钟。
老道显得无比震惊,脸上时红时白,不住变化,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儿幽雅从容?
听完安毅的话,老道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哪里来的消息?不会是蒙的吧?”
“这事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也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你得相信我,这么长时间来,我对你说的大事有哪一件错过?你得多想想法子保住咱们的基业,过了这个时期,一切都好办。
再一个,回到老南昌后你立刻去求见朱培德将军,让他发个话,禁止各县农会中的过激分子毁掉你们的道观、道场,实在不行你也要给你的道门弟子说一声,让他们全都跑到万寿宫去躲避风头。朱培德将军和万寿宫的关系很不错,估计他会给予照顾的,偏远县镇他管不了,在他眼皮底下方圆百里内他还是能管得住的,否则南昌城里那声枪声一响,恐怕什么也来不及了,到时候就是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拼命格局,谁还在乎那些整天靠装神弄鬼发财的道士?恐怕连咱们的老南昌产业都成大问题啊!”安毅苦口婆心地解释。
汽车的发动声传来,老道没有时间再纠缠这惊天消息的来由,紧紧抓住安毅的手,动情地叮嘱道:
“到了前线你可别逞能,上次你受伤的消息传到广州后,你二婶和二毛哭了一夜,老子的心就像针扎似的,要不是顾着你在广州的诸多生意,老子早就来找你了!唉……放心吧,我会帮你把家看好的,不管怎么说,老子现在也是个堂堂的革命军中校主任,方方面面都会给我点面子的,保住老南昌的基业估计问题不大,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回到老南昌之后,我也会给欧先生发去电报,让他先别离开香港到南昌来,南昌的事我替他看着。
估计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看出些名堂了,广东那边如今比内地还乱,报纸上说你那李副校长麾下三个师和钱大钧的二十师一直在和澎湃等人的工农武装作战,到处抓捕共产党,武汉和南京的各个势力弩张剑拔,就差一声号令同室操戈了,这么下去,迟早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