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没想到,才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再见到孟天河时,便发现这家伙居然又变成了一副死人脸,脸色乌青,阴沉得可怕,再看看一旁还有些莫名其妙的姜老头,顿知情势不妙,方才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念一闪,连忙凑过去一问,这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也不禁唏嘘慨叹不已。
此时仍是一头雾水的姜充也已经搞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并不似魁那般感叹唏嘘,反而略带不屑得瞟了二人一眼,很少见得冷哼着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况我辈修士所走的本就是逆天之途,若遇到一点困难就萎靡不振下去,又与世间的那些凡夫俗子又有何异,还修的什么道?不是我说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有点骨气!定星盘碎了,将其再一一都找回来不就是了,事情哪有一撮而就的?不都是一点一点干出来的嘛!在这干瞪眼发牢骚又有什么用?能救人不成?”
这一通雷烟火炮,顿时砸得孟天河和魁两人都懵逼了,同时睁大着眼睛愕然得直勾勾瞪着对面须发皆张咆哮着的老头子,口中一时都没了半点声音,实在有点搞不清楚对面这货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彪悍起来了!满口的微言大义慷慨激昂,正义感爆棚,全不见往日猥琐世故模样,简直让他们都有点怀疑面前这个是不是假货。
当然,姜老头不可能是假货,在星界这一亩三分地,孟天河作为完全的掌控者,这一点自信还是有的,他只是有点吃惊老头子居然会在这个档口说出如此睿智理性的话语,这与他平时的行事完全不相符。
不过吃惊归吃惊,老头子的话还是相当有建设性的,可以说是醍醐灌顶般一下子就将绝望中的孟天河从混乱的泥潭中拉了出来,重新又看到了希望。
是的!定星盘虽然碎了,但碎片还在,那重新将之全找回来就是了,虽然难度升级了无数倍,但绝对还没到绝望无着的地步。这让孟天河感到羞愧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警醒,并开始深深的检讨自己心智还是太过脆弱,关键时刻就乱了阵脚失了方寸,平时小事还好,可若真遇到了似今天这般的大事那就太耽误事了!
冷静!再冷静!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一定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抛开负面情绪的干扰,沉着理性的从客观角度去面对它。这就是孟天河在这短短的自省当中得出的结果。
此时旁边的魁也从姜充的这番话中咂磨出了一丝滋味,不禁双眼一亮,收起往日的桀骜做派,一脸凝重得拍了拍姜充的肩膀,不无钦佩得朝着姜充拱了拱手,郑重的说道:“受教了!”咂么着滋味回味了一下,发现竟然无言以对。
“w0'ka-i!这老货怎么突然变这么彪悍了!难道是嗑药嗑嗨了!”
心中腹诽着,孟少却感觉心胸忽然开阔了许多。老家伙说的没错!做事哪来的那么多万全之策,与其纠结还不如先去找找看呢!要知道,现在的灵界可与万年之前不一样了,各族之间已经不再彼此仇视,再加上他的名声地位,他还真不相信有哪个家伙会胆敢跳出来忤逆他的意志,再退一步说,即使是不动手,那么以他身
上的财富也足以从各族手中换取到这些貌似鸡肋的碎片了,大不了多花点钱就是了。如此一想,他的心绪倒是渐渐平静了许多,却依然故作担忧得紧锁着眉头摇了摇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事实上,我们并不知道修复定型盘的法门,也就是说,即使能够凑齐了这些碎片,我们也很可能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不是吗?”
话虽如此说,但他心里明白,以这死老头子的性格,没点底气是绝对不会像这样对他大放厥词得说教的,十有八九早就准备好了下,然后再来好好得显摆一番。其实虚荣心这玩意人人都有,尤其是那些心思简单涉世不深的孩子和喜欢恭敬常以先达者自居的老年人,相比之下,他们更需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和认可,所以,即使孟大少心中清楚,却不明着提出要求,为的就是给对方这个表演的机会,很显然,这样的效果更好。
对面的姜老头自然没看出他掩藏在那张愁苦面具下的小心思,此时听他如此一说,就立刻不疑有他的中招,彻底放飞了自我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毫不介意那一脸的褶子扭曲得究竟是有多难看,一边啪啪得拍着自己干瘪佝偻得胸脯,一边不可一世傲然说道:“没问题!这事全包在老子身上,我可是人王的后裔,自家的宝贝想要修复还不是手到擒来,放心,这事简单,只要你能便那些碎片找到,老子绝对还你一个完好如新的定型盘!”
有老头这句话,孟天河心里这下子就有底了,可面对这么一个曾经无法无天连自己都敢坑的老家伙,他还是感觉有点没底,还得进一步把这件事再坐实一下才行,于是毫不犹豫得又添了一把火,接着开始了他的下一轮表演。
愁苦的脸色一转,孟少又化出一副吃惊外加游移不定的神情,用眼角瞥着对方故作迟疑得道:“你?你确定你能行?”说着还很不合时宜得吓意识瞥了旁边的魁一眼,仿佛是这确认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一样。
这是被小瞧了啊!这怎么能忍,老头子顿时就炸毛了,“竖子可恶!”咆哮着蹦起老高,看得孟少二人一愣一愣的,他敢发誓,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昂然挺立根根炸起的胡子,此刻托在那颗面目已经遍布狰狞扭曲的老脸上,不似胡子倒更像是一团腾腾燃烧着的烈火,而且还是惨白色的,看上去有些慎人,连他这种傻大胆都忍不住吓意识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