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姿势和这样的角度,林久原本稍一低头就能清晰地看见嬴政眼睛里的神色。
可是嬴政的睫毛太长了,而且浓密,直直地从眼睛里扑朔出来,在眼睑下打落淡青的阴影。
他眼睛里的神色被掩藏在这淡青色的阴影中,看不分明,只能看见一层薄薄的水光,还有幽微的天光。
怎么说,是个有点弱气的,会让人生出怜惜的情感的姿态。
有点像猫。
林久也确实像在摸猫一样摸他,手指抵在他下巴上,指尖轻柔而缓慢地移动,像是要找出来那绺打结的猫毛。
细微的震颤就从指尖传递出来。
那是声带在颤动。
嬴政是那种目的性很强的人,他不会做多余的事情,他趴在林久手心上,只是因为还想再看见那只兽。
他还在试图发出声音,所以声带一直震颤不休,他还有很多很多要说的话。
林久隔着咽喉抚摸他的声带,他也意识到了林久在抚摸他的声带。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女君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见到女君,就像是见到我一样。
因为女君原本就是我,女君理所当然懂得我全部的心意。
但嬴政没有任何要收敛的意思,毫不在意地把声带的震动,通过紧贴在一起的皮肉,传递到林久手心里。
就像是一颗心脏在林久手心跳动,秦王嬴政把他炽烈直白的野心放在女君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