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殷博瀚的年纪资历,称呼其他人一声“小儿”也当得。
范成明读书不多,但观对面格外实诚,读过些书的石任僵硬的脸色,知晓这句话没那么简单,怕是有什么典故。
其他人会意,纷纷吹捧起来。
这个说,“全赖相公运筹帷幄”。
那个言,“相公临阵不惧,身先士卒,尽显圣贤君子之姿。”
殷博瀚的意思,无非是将昨夜的狼狈裱糊过去,在座诸人皆可分润一些功劳。
范成明再没文化,也知道这两句是完全相反的意思。谁能一边运筹帷幄,一边身先士卒,分身么!
殷博瀚满意地捋一捋花白的胡子,除拥立之功外,军功最重。
出将入相,是一个臣子的最高追求。
他文名誉满天下,如今军功到手,文武并重,这新晋宰执的位置,算是坐稳了。
日后,谁还敢言,他只是一介无用词臣。
殷博瀚志得意满道:“诸位随老夫出去,一观贼子献首之姿。”
县衙大门打开,门外的荒凉破败之色惊呆了困在县衙内大半夜的官员。
尚属繁华的陈仓县城,一夜之间大变样,地龙翻身也不过如此。
恰好段晓棠领着一队人马自街道尽头过来,临到县衙门前翻身下马拱手行礼。
殷博瀚不认得段晓棠,只能从旗帜上辨认。率领一众官员,立于县衙门口的台阶,高高在上问道:“段将军,昨夜多少贼子授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