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不愧是逃跑的始祖,逃跑的诡计就是多,自己逃在前面,让吕胜张旗逃在后面,吕胜被追上,英布本能以为刘邦逃往了另一方向,就此不再前追,让他得以安然脱困。
见后方追来的是夏侯婴,刘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抓住夏侯婴衣袖放声痛哭,眼泪鼻涕直冒,将乱糟糟的胡须浸濡的一塌糊涂。
夏侯婴作为他的发小兼心腹,了解他胜过了解自身,情知他昨日眼看项羽覆灭在即,形势一片大好,暗中已经开始做起面南称朕坐拥天下的皇帝美梦了,今日形势突然急转直下一塌糊涂到这个地步,不仅项羽死鱼翻身,自身皇帝美梦做不得了,更一度岌岌可危差点像丧家之犬一样被猎杀于道旁,这巨大的落差一时间让他难以接受,故而情绪失控!
夏侯婴小声道:“汉王自重,眼下众将士都看着你,还需要你给提振士气!”
刘邦嚎啕痛哭声一滞,旋即又哀声嚎叫道:“子房!我的子房快死了!我心好痛!”
夏侯婴一惊,转头四顾,发现谋士只有陈平跟随旁边,果真不见张良身影。
夏侯婴惊道:“军师跟随汉王身侧,怎么会死?”
给一干将士表演完哀痛心腹戏份的刘邦,擦着眼泪,叹气道:“子房也中了一支冷箭!那冷箭先射的我,随后第二箭射的子房,射中了他的右肋!”
刘邦举起包裹白绸、血迹斑斑的左臂给夏侯婴看。
在前面抬着担架惶急而走的兵士,这时将担架抬了回来,躺在上面的张良昏迷不醒,俊美的面容苍白如白牛皮,单薄的身躯,胸口位置裹了厚厚的几层白绸,一团暗红血渍渗出,伤势不轻。
夏侯婴大怒:“冷箭?是那个狗贼,这等大胆!”
刘邦摇头苦笑,用笃定的语气道:“项雎!那狗贼是诈降。”
夏侯婴大愕,忍不住道:“项雎父亲项缠可是被项昌亲手射杀,难不成是项缠自愿献身,用以取信……”
一直保持沉默的陈平这时开口道:“项缠伟大不到这个地步,应是项雎重新被项昌给策反!项昌既然能将周殷、英布这等天下一等一的人物,游说的重新归降,说服区区项雎又有何难?”
刘邦也是持有这种看法。以他的聪明,暗暗测度项雎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被项昌说服,忘却杀父之仇重新回归大楚,其中一半原因要在他这位汉王身上。是他对项雎来投先是颇为轻视,后因为灌婴之死又很是迁怒,让项雎心生恐惧了。
一时间刘邦大为懊丧。只是这番心思他自然讳莫如深,没有必要对诸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