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因搬来了庄子上的账本,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难得清闲也要给自己找些事情做,边翻边道:“奴不嫁人,赖在娘子身边一辈子才好。”

    “倒是娘子——”她的声音变得迟疑起来,抬头望向阮筝,这些年的酸甜苦辣历历在目,若是高隐不回来,云因也不会有其他想法。

    阮筝好笑道:“我怎么了?这种眼神,好像我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云因心中蓦地一酸,怎么不算是委屈?临老临老,都是含饴弄孙、享福享乐的年纪,却还要为卫平侯府的这一堆破事情操心。

    大的不争气,小的也要为他们筹谋将来。

    自打知道卫祥不是卫平侯府的亲生血脉之后,云因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阮筝当年没有嫁给卫章,现在的际遇是不是会大不相同?

    这种念头一旦冒出便无法抑制,尤其是在高隐频频翻墙之后,达至顶峰。

    云因放下手中的账本,走到阮筝身后跪坐下来,为她揉摁肩膀。

    卫琼的睡相不好,晚上喜欢翻来覆去,还爱将腿压在别人身上,阮筝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辛苦了。

    一大早上揉肩膀不下三次。

    “娘子。”云因低着头,轻声道:“若您对高七郎君还有一丝情意,不如就随性一回吧。”

    云因看重卫平侯,心疼卫瑾姊妹几人,都是因为爱屋及乌。

    可再是疼爱,他们也没有自己从小跟随服侍的娘子重要。

    阮筝原先被她揉肩揉得闭上眼睛,听到这句话,倏忽睁眼,哼笑道:“阿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了高少弦多少好处,竟然也开始说这种话。”

    云因道:“奴是看高七郎君这些年对娘子一片真心。左右他没有娶妻,身边也无侍妾,甚至连个孩子都没有......娘子对他,也不是毫无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