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三个字如同一闷锤砸在高隐心上,他神情骤冷。

    阮皇后更害怕了。

    她出生时,魏王还未镇守边关,阮皇后对他并非全然陌生。可不同于将她捧在掌心的先帝,魏王待她极为冷淡,总给人一种只要让他找到机会,自己就要小命不保的错觉。

    高隐扯了扯嘴角,许是因为好些年没这么笑过的缘故,这个笑容看上去僵硬又嘲讽。

    “老侯爷死得早,实在存在感不高,我一时忘了阮娘子嫁过人。”他盯着阮筝,一声抱歉说得毫无诚意,“啊,真是对不住,阮娘子不会介意吧?”

    这样伶牙俐齿的高隐真是罕见。

    阮筝脸上没有半点被激怒的痕迹,坦然一笑道:“家夫自然比不得魏王丰功伟绩、位高权重,您记不住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他只是我一人的夫婿,哪能让所有人都记着他啊?”

    阮皇后心惊肉跳地看着魏王那张俊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竟然还能笑出来!

    高隐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如果还没有长进,那他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阮娘子说得对......”他点头,被阮筝打断。

    阮筝客气有礼道:“老身也一把年纪了,魏王唤我卫老夫人就好。”

    高隐咬了咬牙,死活就是不肯把那个“卫”字说出口:“阮老夫人。”

    阮筝挑了挑眉,就听他道:“今日得见,贵府的大娘子非同一般,当真不输阮老夫人当年风采。”

    当年二字,总是有着一种令人回忆过往的本事。

    阮筝面不改色向他道谢:“瞧我,年纪上来了,记性也不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还未多谢魏王救了我家大娘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