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该当初没能前往遵化啊,陛下让我等入京请罪,这下我祖家到底该如何是好?”祖大寿后悔不已,和祖大乐、祖润泽等人聚到一起商议对策。
“我祖家为朝廷驻守辽东多年,纵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眼下建奴未灭,陛下就要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么?”祖大乐还不服气啊,但是他也不想想,他们驻守辽东多年,除了浪费辽饷还干了啥事儿?
“眼下消灭建奴怕是用不上咱们祖家了,有腾骧四卫足矣!纵使腾骧四卫不能轻易出京,可如今陛下已经开始整顿京营了,等京营再练出来,咱们这些人可就真没用处了。”吴襄叹道,为啥世道变化这么快啊,前两年关宁军还是天下有数的强军呢,这才多久啊,就冒出来腾骧四卫这种一战能干掉上万鞑子的强军?到那儿说理去啊。
“我等为大明收边,陛下也不能逼迫过甚吧?逼得狠了,咱们放鞑子入关,看朝廷如何收场!”祖润泽一咬牙说道。
“糊涂!若是以前或许还能吓唬到朝廷,可现如今,京中有腾骧四卫,建奴又刚被打断了脊梁,奴酋洪太死后,莽古尔泰、阿敏、代善、多尔衮等人打成一团,守住现有的地盘尚且不足,那还有余力犯我大明!”说实在的,祖大寿现在比好多建奴都希望皇太极还活着。
他要是活着,建奴还能拧成一股绳,继续保持对大明的威胁,可如今皇太极一死,建奴就成了一盘散沙,别说大明了,就连林丹汗都开始东进,试图找建奴报仇了。
“难道只能入京请罪么?小弟倒也找人问过一些风声,往日对咱们笑脸相迎的那些文官要么下狱,要么闭门不出,连咱们的信使都不愿意见,怕是进了京城也没人帮咱们说话啊。”吴襄又叹道,“如此以来,进京之后就算能保住性命,我等恐怕也会被罢职为民啊!说不好连三代都要受牵连。”
他们没赶到遵化,和那些弃土尔逃的官员又有多大区别?要不是他们迟了一步,恐怕最少也得有上万建奴要被留在关内,这口气陛下如何才能咽的下去?想想那些三代不能参加科考的逃官,吴襄简直怕到了骨子里,这样的话吴家和祖家可就全都完了啊。
“现如今恐怕只有一条路了。”祖大寿叹了口气,若非情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做出这种选择的,但现在已经没了其它出路,他看了一眼祖家、吴家的亲戚说道,“我等明日就去求督师,让督师允许我等出城与鞑子作战吧!”
“大哥,不可啊!鞑子凶悍,我等若是出战,多年驯养的家丁可就要全完了啊!”一听这话,大家伙儿顿时慌了,你要说守城还好,出城野战那不是送死么?
“呵呵,现在留着这些家丁还有什么用?能挡得住腾骧四卫么?”祖大寿苦笑道,“但凡有其他路可走,我又那里舍得?”这可是他们祖家赖以生存的老本啊。
“吾听闻毛文龙那边多有斩获,陛下颇有嘉奖之意,而且毛文龙已经散了他那些义子,他一向颇得陛下喜爱,料想陛下对我等收义子、养家丁多有不满,既然如此,还不如顺从陛下的意思,顺便戴罪立功的好!”你要说打仗祖大寿心里没底,可琢磨人心的本事还是相当不错的,“等解决完辽东,就该轮到九边其它边镇了,我等若是能让陛下省些力气,料想陛下也不会太过苛待我等吧?”
“大哥说的是啊。”吴襄等人也想明白了,现在可不能像以前那般养寇自重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投降建奴,要么彻底听陛下的,相较而言,建奴怎么也比腾骧四卫好对付吧?“既如此,我等就一起去求孙督师,让他放咱们出城与鞑子野战。”
有了军功,应该可以将功折罪吧?更何况现在鞑子自己都打成一团了,我等以逸待劳,说不定还能有所斩获,到那时候说不定不仅能抵消原先的罪过,还能往上升一升啊!腾骧四卫封了好几个爵位,我等未必没有机会啊。
于是一夜之间,祖大寿、吴襄等人就从胆怯惧战的懦夫变成了誓为朝廷效死的勇士,纷纷来找孙承宗祈求出战。
孙承宗当然知道他们的想法,而且也乐于看到他们出战,毕竟之前围堵建奴不及的罪过也有他一份啊,他可是辽东督师,祖大寿他们都是孙承宗的下属啊,下属犯了错,上官那能没有责任?于是他想了想,答应了祖大寿等人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