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没说话,他手上的牌不多,读书认字就是其中之一。这对于在一个全新而不友好的世界,建立自己的标识有其重要的意义。
野姥姥话锋一转:“昨晚上,朱潮生对你说了什么吧?”
她果然知道。
祝平安的判断正确,如果朱潮生真变成了野姥姥能够操控的纸人,那么他的一举一动,必然不可能逃出姥姥掌控。
“姥姥是说那自称师兄的纸人?他确实说了不少,不过我没有信他。”祝平安依然坦然相告,这些事没有隐瞒的必要。
“他不是你师兄。”野姥姥摇摇头,“只不过是一缕残魂的影子而已,哪里算得上是人?它带着怨毒、不满和愤恨,想要疯狂报复活着的人,你不信才是对的。我今日看你不慌不乱,处事有道,是个聪明的孩子。”
如果没有定力,对纸人的话难免将信将疑,行动中不可能不露出痕迹。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可能也是野姥姥对新学徒的一种试探。
“一缕残魂的影子?”祝平安心中一悸,“那么这位朱师兄,已经……死了?”
这是可以问的。
从野姥姥的口风来说,她愿意告诉祝平安事实,这个时候还像钳了嘴的葫芦倒也没必要,趁机多探听一些消息同样很重要。
“不错。”
野姥姥单眼目光炯炯盯着祝平安:“在你之前,来我纸扎店当学徒的七个孩子,别人道是失踪,我却清楚得很,这七个都已经死了,状态与那朱潮生一样。”
她语气并不可怖,甚至相当淡然,但所说的事实却让人颤栗。
祝平安头皮发麻。
任何人去做一份工作,听到前任都意外死亡,这种心情恐怕不可能会好。祝平安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乍然从野姥姥口中听到确实的消息,寒意还是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