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哭得眼睛都快瞎了,他父亲头发雪白,像是苍老了几十岁。
他们始终不能安心,如果能得到死去儿子的一句话,或许还有机会回复平静,回归正常的生活。
伤痛已经不可抹去,但总要学会遗忘,走向前方。
若是没有交待,就像是一个死结,永远让人没法摆脱漩涡的中心。
“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问问。”
祝平安不自觉想起原本世界的父母亲人,不知道穿越前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父母会不会为此而担心?小广家人的痛苦他感同身受,一口答应下来。
下午再去的时候,纸扎店来了客户。
现在纸扎店也就野姥姥与祝平安两个人,祝平安才开始学徒,对各种规矩和生意都毫不了解,所以还是得野姥姥亲自招呼客人。
当然,纸扎店来生意,对客户来说不算是什么好事。
这意味着他们家死人了。
来者是个中年男人,面容愁苦,声音低沉,像是倒了嗓子。细看五官还是周正的,年轻时候应当是一把好相貌,只是如今皱纹满面,凸显不出当年的风韵。
野姥姥称呼他为“陶班主”。
他是镇上戏班的班主,养着一大批学戏的小子,这一次便是一个小孩儿得了急病去世。陶班主心善,弄了口薄皮棺材,让他入土为安,顺便也买俩个纸扎在坟前化了,算是为他祈福。
陶班主一见到祝平安就赞了一声好相貌,问了年龄,颇有热切之意。
野姥姥冷哼:“你是想来我这儿挖人。这小伙子识文断字,是读书人家出来的孩子,绝不可能去做戏子,你还是早死了这条心吧。”
陶班主一听祝平安认字,又问明白他是小池从乱葬岗捡回来那人,赶紧摇头而止:“那是不能了。我听这小哥嗓子不错,卖相又好,天分倒比我那些孩子还强,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