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姥姥看他走了,便单独给祝平安立规矩。
“你既然敢到我这儿来,也是个有胆色的。”
祝平安恭敬的低下头,努力不去看她的脸,嘴不动而发出声音,在这夜里着实有些恐怖感。
“只要你好好干活,少管闲事,就不会遭遇不测。”
“有些人自寻死路,只是因为贪心不足。”
阴恻恻的声音与其说是告诫,不如说是威胁。
“是。”祝平安老实应承。
他也没有贪心的理由。
“你在西厢房落脚,纸人会带你去,早点休息。明晨五更初寅正二刻,再到这儿来寻我。平日便是这个点干活儿,你要习惯。”
那个纸人晃晃悠悠点头,它对野姥姥这个创造者似乎有根深蒂固的恐惧,尽可能地保持距离。
寅正二刻等于凌晨四点。
对于纸扎店的工作来说,这未免有点太早——但祝平安寄人篱下,没有选择的权力。他乖巧应声,随着纸人出了正房,往右侧西厢的耳房去。
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纸人身上带着绿色的磷光,像鬼火人皮灯笼一样指示前路。
祝平安的脚步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寒鸦,引发一阵凄厉的啼泣,撕裂暗夜的寂静,让人心悸不已。
回头偷看,野姥姥仍然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只是闭上了眼睛,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她不需要睡眠?还是要彻夜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