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靖全闻言,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江太师此言何意?朕怎么听不明白。”
江清冷笑道:“自打陛下出生起,老臣就识得你了,如今陛下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年那件事,陛下为主谋,曲怀尔做幕后推手,而替陛下跑腿的,正是老臣,老臣既然有法子助你登上皇位,自然有办法将你拉下马来,陛下可别忘了,当年那封密信和陛下亲笔所写的药方,还在老臣手上!”
冯靖全怒不可遏,将酒杯狠狠掷在地上,一把站起身来,死死掐住江清脖子,脸色狰狞道:“你敢威胁朕!”
江清年老体衰,哪经得起这般对待,不一会便呼吸困难,涨红了脸,可却丝毫不惧,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那两张纸老臣早已交给心腹收了起来,只要老臣暴毙宫中,那个秘密就会公之于众,陛下不妨好好掂量掂量。”
冯靖全大惊,虽心有不甘,可担心那件足以轰动天下的秘密泄露出去,只得慢慢松开手,可依旧怒气未消,死死盯着江清,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江清不住咳嗽,揉了揉生疼的脖子,大口喘息,见冯靖全仍死死盯着自己,为避免两败俱伤,便主动开口道:“陛下,如今两国之战如火如荼,当下这个关口,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免得让陈雄坐收渔翁之利。”
冯靖全这才回过神来,心想此刻若是爆出那桩惊天秘密,不仅皇家威严受损,更会令军心涣散,尤其是李剑身为先帝同门师兄弟,必然会生出二心,对自己有百害而无一利,便松口道:“太师言之有理,是朕行事武断了。”
江清盘腿坐下,看着冯靖全,笑道:“陛下大概是把老臣想得复杂了,老臣若是想告发陛下,不会一直等到这个时候,最起码不会在那位帝师出山后,陛下羽翼丰满时动手。老臣此次进宫,只为替犬子求个一官半职。”
冯靖全冷笑道:“江太师以为朕会和你做这些卖官鬻爵的勾当?朕虽非明君,却也不会让我大梁朝堂变得腐朽昏聩。”
江清叹息一声,说道:“陛下先别动怒,请听老臣一言。”
“老臣为官多年,的确明里暗里培养了不少党羽心腹,可这些人除了贪财好色,大多都有些真才实学,并非胸无点墨的废物,至多算是德不配位,少有才不配位。可老臣今日破例,想替犬子求个官职,全因年事已高,更是只有这一个亲生骨肉,虽说犬子无才无德,但本性不坏,还请陛下看在老臣这几十年来忠心耿耿的份上,让老臣替犬子铺好路,保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冯靖全不由想起江清那个独子,此人不学无术,便说道:“可你那儿子才疏学浅,我大梁岂可用此人为官?”
江清回道:“犬子虽然才薄智浅,却非大奸大恶之辈,且对于如何生财理财倒是一把好手,老臣也知道犬子的能力,只求陛下赏个户部侍郎既可。”
冯靖全冷笑道:“太师好大的胃口,给你儿子讨个正四品官位。”
听闻此言,江清便知此事已成了大半,叹道:“老奴这辈子,不忠梁而独忠陛下,如今垂垂老矣,只求陛下看在往日情分上答应老臣,犬子虽无能,但本想不坏,将他放在这个位置上,不敢说能有多大贡献,最起码能发挥一些才能,我江清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自然要在我死前替他谋好后路。另外,犬子虽无能,但老臣那位义子却有真才实学,此子深谙兵法,陛下若是信不过他,大可将他先丢在兵部磨炼一番,至于日后能走到什么位置,全看他自己本事,陛下不用刻意栽培。此子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对陛下绝无二心,还望陛下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