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利万物而不争的水?
分明是杀人如麻的针!
罗元踏水而来,剑客闲庭信步如轻烟钻过雨针空隙,击碎他脸上未散尽的得意。剑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得意什么?】
或者说,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眉梢眼角的轻蔑仿佛当年故人。
每当罗元稍有进步,喜得一招半式得意之作,压制他多年无法翻身的“授业恩师”便轻描淡写问他——你在得意什么?区区小技尔,也值得你喜怒形于色?好恶言于表?
居高临下的俯瞰,一度压迫他喘不过气。
不同的人,却说出了相同的话,带给他一样的屈辱。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已非当年苟延残喘看人脸色的蝼蚁!罗元呼吸渐重,瞳仁泛起浑浊猩红,是陷入心魔的前兆!
只是他的心魔与公羊永业不同。
后者耽于心魔,刀锋渐钝!
而他,如有神助!
全副心神都落在沈棠身上,他自然没注意到原先湛蓝水光,不知何时晕染开一点点猩红。只是两个呼吸,猩红似病毒扩散,水龙面目全非,同时丹府武气运转艰涩,难言灼热遍布经脉,千刀万剐的剧痛直冲天灵盖……
这一变故让他在半空停滞一瞬。
强行吃了沈棠一剑。
剑痕从左臂肩吞斜向下,贯穿半个胸腹,直到右腹,武铠开裂露出下方染血内衫,隐约可见一指长、向两边翻开的皮肉。沈棠有些可惜,十九等关内侯果然是属万年王八的,龟壳厚实得很,全力一剑也只能伤及表皮。
不过,她也不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