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俩都知道这东西就是个笑话。
再荒诞笑话的玩意儿,要是对自身有利也会得到推崇和大力宣传。无数愚民虔诚追随,世家勋贵、王公贵族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永生教趋之若鹜,心甘情愿献上无数珍宝当供品。这些人未必真的信奉永生教,不过是教义纲领有利于自身,方便他们拗曲作直。
永生教在这些“信徒”积极热情推动下,规模迅速扩张,许多人因此晋升为“供奉”,以“供奉”身份向愚民布道。庶民识字不多,看到的教义纲领也是抄本,内容如何解读全看“供奉”的本事。免不了有“供奉”借着教义给自己谋私,故意曲解原意、夹带私货。
规模越大,扭曲越严重。
直到传下去的教义跟原版的相差甚远,某些内容甚至背道而驰。叔父魏楼不是不知道这些,但他不管,任由永生教这颗种子野蛮抽芽生长,这个例子也加重魏楼对邪教的偏见与厌恶——所谓的神,有几个不被民间信徒肆意打扮?与其说拜神,不如说拜人心。
人心有多黑暗,投映人心的神就有多脏。
魏楼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沈幼梨。
魏城道:“事到如今,只能尽量弥补。”
沈棠闻言差点儿无语。
“你的弥补方式就是提醒一句?”
魏城反问:“不然呢?”
他是不可能效忠先主之外的人,叔父一直对沈棠有意见,他们当然不可能帮沈棠收拾这烂摊子:“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更何况沈幼梨还是那个“天”。
她辛苦点,多吃苦头不是正常的?
沈棠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想要抄起桌案抡魏城骷髅头的冲动,抬手一指大门位置。
魏城在离开前还留下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