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到了自家大哥。
若大哥能狠心些,或许另有生机。跟屠龙局那些黑心肝的相比,他太单纯仁善。
如今大哥已逝,沈君是仅剩的温柔了。
晁廉的话激怒一侧的持杖老者。
后者投来宛若见鬼的眼神。
他严肃道:“沈幼梨倒行逆施、贪婪无度,几次三番向世家大族勒索,众人无不愤慨憎恶。怎么到了你这小儿口中反倒成吾等不是?率兵登门,不就是打着灭门心思?”
林风眼神复杂地落向持杖老者。
口气温和了些:“林老先生这话不对,若是不率兵登门而是单枪匹马过来,谁知道林宅暗处没有刀斧手等候?林氏几代人积累下来的清名不容易,林老先生还是不要随意蹚这一趟浑水。听闻,府上青壮在几年前凌州大难都搬走了?您一把年纪,安安心心颐养天年不好?您那些学生,他们口中的话能有几句真?莫要被有心人骗了当椽子!”
眼前这位持杖老者虽无法修炼,但才学极高,也曾是辛国学宫讲学的名士。之后因为王庭内乱,看不惯郑乔乱政,告老回乡。附近世家慕其名声,纷纷携重礼登门拜师。他也闲不下来,便收了看得顺眼的学生。之后林氏南下避祸,林氏族人分批转移。
却不想,他居然还没走。
持杖老者愤怒地敲地,怒气都要灌满胡须:“小子,挑拨离间的话老夫不想听。你的威胁也吓不到老夫!即便林氏上下只有我这一个老头子,也绝对不会屈服折腰!”
跟着又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空气中火药味陡然浓重起来。
晁廉面色为难地求情:“林女君,林氏护院连一个武胆武者都没。府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仅有的几个族人也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走路都困难了,更别说参与谋反。这中间定然有误会,或许真是受奸人蒙蔽。恳请暂缓动手,待此事查清楚了再说?”
他这会儿立场很尴尬。
林四叔是救命恩人,自己帮着他送家书,然后扭头告诉他,他爷爷没了?这事儿晁廉不能坐视不管。只是他管了,又可能将大哥亲眷牵扯进来,平白无故地连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