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章的变化,秦岚看在眼里,曾有过担心,自己家的书生变糙了,也变的爷们了。月章一如既往的对待自己和孩子,秦岚渐渐接受丈夫的变化。爱一个人是一个过程,接受的过程。生过孩子,秦岚明显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懒得问、懒得想,能把孩子忙好,能把工作做完就成。
家里来了个年轻姑娘,按照秦岚以前的性子肯定会如临大敌,如今浑浑噩噩,不觉得对方是潜在的敌人,反而希望小姑娘能帮自己分担家务。至于更深入的负担,秦岚还是守的很严实,不给小姑娘或是丈夫一点机会。
月章家里的几年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了,女儿能叫爸爸了,这是一生的大事。说小,家里的钱出去的快,经常换了债不够一个月用的。日子就这么静悄悄的溜走。
月章回到家中,屋里传来羊肉的膻味,不是很难闻,勾动食欲,肚子咕咕直叫。
屋里,煤炉上的小锅咕嘟嘟,烟气升腾如海草般摇晃,升到高出又四散看不见。月章掀开锅盖,里面煮着一大块羊骨头,从漂浮的白沫看,应该煮了一段时间。扑面的膻味熏得人嘴,胃里的残渣差点直接顺着食管返流出来,洒落到白色的羊汤里。
月章赶紧盖上锅,捂住鼻子,用强大的毅力把窜上来三分之一食管高度的残流给咽回去。“嗝”,分不清大的是不是饱嗝,嘴里还留下残渣的余韵,月章咂咂嘴,回顾上顿饭的余味。
差点坏了今天的羊汤,月章的毅力得到的是今天晚餐有羊汤泡馍吃,羊肉就别想了,毕竟钱都用来还债了,羊骨头还是包子脸姑娘从自己家顺回来的。一家人吃的热腾腾,嘴上油光锃亮,等冷下来,似乎被包裹上一层白色的蜡,涩涩的,还有膻味。
照旧,小姑娘住在收拾出来的杂物房里,月章和妻子睡在自己的卧室,孩子去哪里睡在于今天夫妻之间的情绪如何。一般夫妻俩有情绪的时候,总是先以各种理由把孩子送到小姑娘被窝里,夫妻二人在自己的房间,床头打架床尾和。一次两次小姑娘没看出问题,次数多了,小姑娘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奥义,有时候故意不接孩子,挠一挠夫妻俩的心。
包子脸姑娘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能大胆的抱有妇之夫的腰。现在真住进来反而没了当初的那份冲动,看着曾经冲动的男人也要拉屎撒尿扣鼻屎,一切的幻想都破灭了。要不说呢,破坏爱情的就是丑陋的生活,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一家三口?或者四口,就在这么个小地方住着,三辆自行车,两个没脸没皮的成人,一位青春美丽无敌可爱少女,外加拖油瓶的小朋友。一天又一天,一晚又一晚,没发生啥特别的,也没啥罗曼蒂克的事情。
秦岚工作了一天,累得不想动,嘴里满是膻味也不去刷牙,月章受不了,自己刷了,准备在客厅的长椅上凑活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