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开始常颖要介绍时开始时的刻意,之后的发展与其说一见钟情,不如说自然而然。自然而然的聊天,自然而然的见面,自然而然的散步,自然而然的游玩,包括牵手、拥抱、揽肩、接吻、,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谈起了一场异地恋,虽然她早就知道我工作的地方不在西安,一月才能见一次面。
张绵绵是厌恶异地恋的,却不知觉中自己也陷入了这个深坑,即使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沉溺在这段恋情中不分昼夜。
有时走在街上,坐在沙发上,甚至躺在床上,她会无端掐我软肉用力捶我背,一开始我不明白,直到她开始隔三差五的念叨“你就是个坏蛋!看着无害的像苹果,咬下去才知道啃了一嘴鸦片。”
是的,我和张绵绵之间的相处总是快乐又腻歪,但我觉得,在面对异地问题时她是有过权衡的,只不过异地的种种无力种种弊端,终归敌不过你我自顾精彩又如蜜而伴。
与张绵绵相识在我进入企事业单位前的培训之时,相恋在培训的末期。培训结束后,我被分配到了延安周边的山区工作。
单位是中国石油下属的油田公司,福利不错待遇不错,一年挣的钱糊口穿衣谈恋爱还是绰绰有余,唯一让我所诟病的是,当我走到井区工作站外的悬崖边停车场,偶尔拿出手机无意中打开导航,手机总是会响起林志玲好听的声音:“准备出发,全程三百七十七公里,大约需要五小时两分,擦亮车窗,让阳光点亮我们的好心情。”
除了到休假时间即将离开的那一天外,多数时候车窗总被灰尘覆满,阳光也只会让我发昏欲睡。好心情?我不喜欢这份工作,工作使我不快乐。
井区工作站坐落在大山头上,东南西北皆是苍苍茫茫的大山,而黄土高原的山素来与葱郁没什么联系,在夏季草木繁盛之际也不过是吝啬的披一层薄薄短小草衣,故而,当我第一次坐在悬崖边发呆,却不小心看到一株高又茂的树时,那种乍见的惊喜让我久久驻足,并在往后总是于南侧的悬崖流连不已。
向来分不清树与树的区别,但我一意固执的认为那就是一株白桦,朴树的歌里的,城墙的脚下的,绵绵曾仰望的,白桦。
“喂!”听筒里传来张绵绵的应答声,常人接电话时会用二声的‘喂’来表示回应,她不,她总是极铿锵的用四声‘喂’宣布自己的存在感,我听不惯,就问她你怎么跟别人不一样?每次她都梗着脖子大声反驳:“我妈就是这么说话的!”
时间一久,我竟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腔调。去年五一二护士节,她们医院的领导让她参加节日当天的朗诵演出,为了表现出彩,这丫头每天每天的练习语言发音,以至于当我打去电话,忽闻她软糯糯的应答‘喂’时,我的大脑先是一懵,紧接着吐出一句“不好意思打错了”就把电话挂了
为这事张绵绵没少嘲笑我,我也只能喟然叹息于习惯的力量是如此可怕。
相对于以前,现在的世界对异地情侣之间已经友善太多,不顺了打电话,思念了打电话,痛苦了打电话,孤单了打电话,反正不管怎样都可以打电话。也只能打电话。
前阵子网络上开始流行一句话,我不怎么刷这博那圈,自然无从了解,倒是张绵绵闲来无事常玩这些,因而接受新信息比我迅捷很多。那天刚上夜班,回到宿舍洗漱收拾完正准备去值班室,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绵绵: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顿时一乐,回复她:“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