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一切,红脸虬髯老者不相信,花海间的那些血衣杀手死士同样不相信,但事情的确是发生了。
敖冷月仍静静的悬浮在碧潭水面,裙衫微微浮动,泛起一层层的波光涟漪,化着这轻柔的风……
"这是道纹……这怎么可能?"红脸虬髯老者轰然立起身来,面部的肌肉剧烈的抽搐,满脸的震惊,震憾,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本来一切都在他周密的算计中,两女在他的眼里,弱小得犹如蝼蚁般的存在,似乎弹指间就可将其粉碎。事实上,他一直用气机锁定住青鸾圣女,自认为已将其牢牢地掌控,成了一个随时都可以出手击杀的人质。
眼角轻扫向仍在静静品茶的青鸾圣女,彼此相隔不过咫尺,似乎一点不惧自己突然出手将其擒住作为人质,面对一位半步道境,那来的这份信心?
面对如此笃定的青鸾圣女,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猛地窜上心头,令他生立即想要逃遁的念头。可是有些错,一生都不能犯,因为那代价,大得只有用"命"来抵偿。
此时的敖冷月已被三十名血衣杀手死士团团围住,一个个像是完全失去了人性的冰冷杀器。只攻不守,悍不畏死,以身为盾,你斩我一刀,势必还你一杀。
同伴的喋血倒下,残肢断臂,在他们的眼中感觉不到一絲情绪波动,足够的冷漠,冷酷。杀手死士本就要有被杀的觉悟,活着就会继续完成使命,那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也会一往无前,直到倒下。
又一名同伴的头颅瞬间离开了身躯,血光冲天而起。余下的血衣杀手视若未见,眼神一片冷漠,仍旧悍不畏死的围杀过来,伤换伤摶命的杀伐。
敖冷月根本就没想放过这些难缠凶狠的血衣杀手死士,月牙弯刀幻起一片冷浸彻骨的寒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杀机漫延开来,天地间一片月华如水,一波一波的水银涟漪弥漫四方,呼吸间已将一众血衣杀手死尽数呑噬淹没,无声无息,像是完全与外界隔离了一般,根本看不清其间发生了什么?
见到这一幕,红衣虬髯老者惊颤之余,大脑仍不失清明,知道当下已不能再依靠那些血衣杀手死士了,唯有出手擒下眼前的这个女子作为人质,方有可能全身而退。
一念生起,不再有絲毫犹豫迟疑,一股森然杀气瞬间透体而出,五指箕张如爪,轰然对着一桌之隔的青鸾圣女当胸爆袭而去,这一爪足可裂山碎岳,血肉之躯一旦被抓实,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掏心挖肺。
一尺三寸,青鸾圣女的神色间仍是平静如水,精致唇角微微掦起,透出一絲讥讽和戏虐的意味。
嗤!这一爪,似若抓在一块坚硬如铁的金属上,如钩的五爪再难寸进分毫,手指尖反倒传出一阵锥心的刺痛,心头顿时浮起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暗道一声:"不好!"知道已失去了唯一翻盘的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身形随之飞退而出的窜出小亭,虚空滑步,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一草一木皆了如指掌,更有许多密室暗可以藏身,可他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飞速离去,宁可放弃苦心经营了数千年的巢穴,也不敢冒险留下来,那纯粹是在坐以待毙。
就这么大点区域,无论藏得多隐秘,迟早都会搜寻出来。巢穴沒了可以再建,命若沒了,一切都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