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湖岸向前走着,车伏岭是一段高低起伏的山岭,在菜籽湖的水岸蜿蜒曲折的延伸着,说是山岭,不如说是水岸稍微高一些的山岗,在远古的海洋地壳变化运动中,形成了今天的地貌,若从天上对下看,这些起伏不平的山岭,就象一架巨大的水车的车輹斜在水岸。
车伏岭的周围,有王家嘴、齐家嘴、汪大庄、倪老庄、吕庄等等许多零星的小村庄,如星星般散落在菜籽湖的岸边,岸边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在菜籽湖上谋生活的渔民,祖祖辈辈的生活在菜籽湖岸边。
爷爷和表姐一起,走到王家嘴前伸向菜籽湖的嘴头前,湿地的枯草上有着浅浅的小路通向湖边,湖边的水岸几块石头杂乱的堆着,爷爷在湖也先了一处水稍深的地方,将拎着的腌菜坛在水里装满水,然后轻轻的前后荡着手中的细麻绳,就象荡秋千一样,那腌菜坛子在空中荡来荡去。
爷爷慢慢地放着手中的绳子,将摆动的腌菜坛向着水中送去,顺着惯性,那腌菜坛扑通一声落在离水岸不远的地方。爷爷将牵着的麻绳,用一根树枝系好,插在石头缝隙里。做好一切,爷爷牵起表姐的手,便向着车伏岭的深处走去。
“你把腌菜坛子丢在水里是不是想用腌菜坛子捉鱼?”表姐边走边向爷爷问道,没有抽出爷爷握着的手,就那样让爷爷牵着手走着。爷爷点了点头:“嗯,用腌菜坛子捉鱼还是我发明的呢。”爷爷说完自豪地对表姐讲起了发明用腌菜坛子捉鱼的经历。
记得小时候拭虾子,我跟在父亲的身边看父亲拭虾子,有一次我们在石会那湖边,水岸边有一个可能是别人家扔掉不要的腌菜坛,父亲看见了那腌菜坛,就想将腌菜坛捡起来洗洗干净,拿回家腌菜用。
那腌菜坛在水里,离湖岸还有些距离,冬天的天有些冷,父亲不想脱鞋,便用拭虾的罾,握着竹竿,将罾甩向那水中的腌菜坛,然后用劲一拉,那腌菜坛便网在罾里,只见那腌菜坛的坛口,一下子蹦出来好几条大鲫鱼。
我和父亲将罾里的腌菜坛拉上岸,那坛里还有鱼呢。父亲说冬天鱼怕冷,找地方做窝,这腌菜坛子就象天然的鱼窝。我想着,我们用这腌菜坛子把绳子系上,放在水中不就能让鱼进去做窝,明天来把腌菜坛子拉起来,不就捉到鱼了。
第一次,我和父亲用绳子捆着腌菜坛,晚上丢在水里,第二天拉起来,一条鱼也没有,后来将剖鱼的鱼肠子放在坛子里,终于捉到了一条鱼。
父亲说肯定是腌菜坛的口大了,拉起来的时候鱼游跑了。我便想到了用树棍子拼成“十”字架,卡在坛口里,因为树棍子可以沉浮,鱼进腌菜坛子里,轻轻的推一下,那树棍子便往下沉,鱼儿便游进了腌菜坛,等鱼儿想出来的时候,那树棍子便被鱼儿推着卡在了腌菜坛的坛口,这样鱼就不能出来了。后来果然捉到了许多鱼。
表姐听着爷爷讲用腌菜坛捉鱼的事,笑着对爷爷讲道:“米湖!你真聪明!”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着,一路上,菜籽湖里、菜籽湖的水岸,浅滩、湿地上,许许多多的大雁,各种水鸟,白鹭、白鹊,在水中嬉戏,在岸上舞蹈,“嗄嗄!嗄嗄!咕咕!咕咕!叽叽喳喳!”的叫着,好不热闹,几只洁白的鸥鸟,不时的翩翩起舞,飞舞着盘旋在爷爷和表姐的周围,走着走着,水岸不时有大雁一群群的飞起,那羽翅呼啦啦啦地卷起风声和哨鸣。
表姐望着那不断飞舞的大雁和各种水鸟,脸上甜甜的笑着。忽然,表姐回过头问爷爷:“你后来还用腌菜坛捉鱼吗?”爷爷的脸红了一下:“没有了!”
表姐又问了一句:“为什么?”爷爷似蚊子的说道:“后来把腌菜坛子甩在水里的石头上碰碎了。”表姐一下子咯咯咯的大声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表姐对爷爷说道:“你要是把姐姐的腌菜坛子打碎了,那姐姐可是要你赔钱的哦!”
表姐的笑声惊得水边的大雁哗啦啦一下全都从湖边、水岸飞了起来,空中无数的大雁飞翔着,一阵又一阵的铺天盖地,把远处的大雁也惊动得都飞了起来。表姐吓得将手握着嘴,不敢笑了。两个人就这样走着,在车伏岭湖岸的小山前,菜籽湖的水浪千万年的淘洗,小山的水岸,波浪淘碎的山石,有许多圆润得晶莹剔透,就象玲珑的玉石一样。
站在湖岸,离湖岸不远的地方,在水中有一座小山,就象是农村里厨房舀水的葫芦瓢一样倒扣在水中。表姐用手指着那水中的小山对爷爷说道:“那山我们这边人都叫它葫芦瓢山,它的名字其实叫独岛,还有一个名字叫金银岛,从前有个传说呢。”
爷爷望着那水中的小山,山在水中沉沉浮浮,山上有许多树,青郁郁的很茂密。远看真的象一个葫芦瓢倒扣在水里,听表姐说那山有传说,便拉着表姐的手问表姐:“什么传说故事?你知道!说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