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事越想越觉得事情离奇得很,又是一阵冷风吹过,他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想到少爷穿得如此单薄,还被雨淋到了,陈管事忙劝道:“少爷,回屋吧,可不要药浴没泡成,又受凉加重了病情。”
少爷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说起疼少爷,他不比老爷少。
可少爷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他在说话一般,他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指腹轻轻摩擦着刀身一块块凸起的锈迹,最后停留在手柄下方处。
‘林十’两字还隐约可见,最后一个字却已被铁锈糊住。
夏君衍嘴角微微扬开,就像是装满一池春水的湖面,被顽皮孩童扔进一块小石子,随后缓缓漾开的微波一般。
他的声音恰像此时拂过池面的微风,拂过心弦,却又转瞬消失:
“云潇。”
不过是低低的一声轻唤,却引得一阵夜风狂袭而来,夜幕深处,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跳过房梁,以眨眼的速度跳进了廊檐,落在夏君衍身后暗处。
“找到这匕首的主人。”夏君衍既不转身,亦不回头,只凭空将匕首往身后暗处一丢。
十七是躲在屋顶暗处,待将军府的人搜查完,确认那男子无虞后才溜之大吉的。
她虽然并不想承认,可自己的的确确是因为后悔将匕首给了那男子,又怕他真的自刎,内心难安,所以才没有离去,而是留在暗处观察的。
虽然知道那匕首早已经失了刃,可见到他当真用那匕首抹脖子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像被人紧紧攥住了一般,有些微微的难受。
但她才难受了片刻,就听到他唤来自己的隐卫,要让他去找自己,十七在暗处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对他的担心是有些白搭了。
离开的时候,十七才脑中灵光一闪,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在大晚上用上好的药材泡药浴不说,有个名唤云潇的隐卫,连镇国府副将军都要尊称一声‘少爷’的,在这本中,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