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醒了,被你念叨的,头疼。”越明棠好笑地看着旁边这位话痨青年局促不安的模样,她这个病发作时有一个特点,即便痛到休克也会在半个时辰之内醒来,但也只是意识上的清醒,身体还无法控制,只能等慢慢恢复。
“那你、那你知道我……我脱……脱你衣服……”刘骏低着头小声嗫嚅,不敢直视少女明亮的眼睛,一张脸涨红得似乎要滴出血。
越明棠扶额,她那裹胸布少说也有七八层,从锁骨下方一直裹到肚脐之上,搁到现代还没外穿的小背心暴露,可在这古人眼里却跟一丝*不挂没什么区别。
闭了闭眼,暂时忽略这位古代纯情青年在那里天人交战,她心头浮上一道疑云,这次犯病来势凶猛出乎预料,而师兄三月前的外出也正是为了寻她这个病所需用药的药引——离火藤,按理说最起码还有两个月才可能发作,难不成这病也跟大姨妈一样有不调的时候?
自己这个病十分怪异,越明棠也不清楚由来,在刚穿到这具身体时便有,那时还更严重些,每月固定发作一回,发作时心痛如绞,狂吐鲜血,且体温与外界温度截然相反,周围环境越冷,体温越高,周围越热,体温越低,饶是她身为见惯各大疑难杂症的现代人也闻所未闻。
师父说可能与她天生血炽成毒有关,遂每月在发作前用银针刺左手无名指以逼出心头热毒方能缓解几分,后来她开始练武懂得控制经脉气息游走,外加师兄为她寻来压抑血炽的珍稀药物,自十岁后便不再每月犯病了,一年中最多只偶尔犯上个两三回。
这次犯病距离上回刚过三个月,越明棠理不出头绪,转念又回忆起自己失去意识前射箭男子看着她一闪而过的惊讶表情,还有口中无声的三个字。
凭直觉她认为男子绝不是因为她晕倒才表现出惊讶,而是从自己发病的模样看出了什么,关键在于他说的那三个字究竟是什么?
她试着模仿男子的口型发音,一连说了七八串皆一无所获。
“姑、姑娘,我不是有意要看你身子的!”刘骏刚才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越明棠,但停了一会儿不见对方回应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他发现对方闭着眼口中念念有词,说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词语,像是某种奇怪的咒语。
再一联想到她背后图案意义不明的纹身以及那异族的身份,纯朴憨厚的刘北固小镇青年刘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巫女为报复身子被看光要对他下咒!
越明棠脑袋倒着长也料不到这位仁兄的脑回路竟如此清奇,思绪被他这含着哆嗦的一嗓子打断也回过神来:“你嚎什么嚎?”
“我、我没有……”刘骏被越明棠一瞪不觉缩了缩脖子,表情有点委屈,“姑娘,我刚才救了你,能不能将功抵过,你别咒我……”
“咒你?我为什么要咒你?”越明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跟不上这位仁兄的思路。
刘骏闻言顿时恢复了精神:“你刚才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不是在下咒?我还以为……呵呵,不是下咒就好、不是下咒就好!”
越明棠视线在青年脸上停了停,圆脸方额,鼻挺口阔,两道浓眉又黑又长,一双大眼极为有神,整个人身材适中不胖不瘦,气质忠厚,给人一种踏实稳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