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两个多月,一些地方的民居甚至都被积雪压垮。
眼看着就要开春,大雪终于停下来,破天荒的出起了太阳。阳光照射下积雪渐渐融化,大地本在回暖,但融雪带走了太多的热量,天气反而比下雪时更冷了。
“啊欠!”汪家小少爷汪沛打了个喷嚏,鼻下挂着一溜鼻涕缩在车里不肯下来。
汪家的家生子汪福从怀里掏出一块面饼,这面饼一直贴身捂着,现在还是温热,他捧着饼送到汪沛面前,说道:“少爷,先吃个饼填填肚子吧。”
汪家小少爷接过饼闻了一下,顺手将饼扔到汪福的脸上,骂道:“你捂得全是汗臭,这饼还能吃吗?不长眼的狗东西!”
陈道宁咬了一口冷冰冰的饼子,看着眼前的一幕,脸上忍不住泛起冷笑。他没有什么打抱不平的心思,只要别人不惹他,杀人放火只当没看见。
陈道宁感到好笑的是,若此时把这汪家少爷扔下车,恐怕他一天都活不了。倒是一直伺候汪家少爷的那个汪福,却是心思灵巧面面俱到,在照顾自家少爷之余,把陈道宁、狗儿、康武和觉远大师几人都伺候得很满意。
康武掀开车厢的帘布,看了看天色,对车把式汪忠道:“时间不早了,老汪,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明天再赶路吧。”
“好嘞!驾!”汪忠挥着鞭子说道。
此时已经是陈道宁一行出发后的第八天,由于官道上积雪太深,他们走得很慢,并没有走出多少路程。
出门在外,又是这个破天气,晚上能遇到农家借住那都算运气好,倒霉时连个避风的破庙都找不到。娇生惯养的汪家少爷,身子显然已经扛不住,鼻涕、喷嚏就没有停过。
马车又奔驰了约莫半个时辰,天色已渐渐昏暗,汪忠一拉缰绳,说道:“几位爷,前面有个村子叫刘庄,去年我奉老爷的命令给齐国公送寿礼的时候,就在这里住过一宿。”
“有村子就好,借住一宿再赶路吧,兴许还能吃些热食。”康武率先跳下马车,他在车上早就憋坏了。
陈道宁也跟着下去,举目一望,却见远处的小山丘后露出一些房屋的轮廓,山丘后看样子就是个村落。
众人俱都兴奋地朝那山丘走去,汪忠拉着马车,汪福背着汪家小少爷。
“汪汪汪……”走到半路,小乞丐狗儿的那条狗突然狂吠不止,不肯再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