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街巷逐渐热闹起来,吕布英按照沈妉心的吩咐提早备下了马车。两辆车一前一后,从御南街上行过,驶向皇城正南门。因吕布英有伤在身,沈妉心命他一同坐在马车里,扭捏的汉子来不及反驳就被女先生粗暴至极的一把推上马车,像坐小山一样占据了马车内一半,吕布英如坐针毡。
还是体贴人的裴岚莛朝吕布英笑了笑,缓和了不少他窘迫的境地。毫不在意的沈妉心撩开一角车帘,四下张望,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果真如青柳姑娘所言,赵冶当真不死心。”
“先生瞧见人了?”裴岚莛凑了过去,沿街的行人平平常常普普通通,更没瞧见赵冶的身影,“在何处?”
沈妉心放下帘子,笑道:“方才路过的面摊和卖包子的女子,还有吃面的人都是赵冶的死士,裴姑娘不曾与这些人打过交道,看不出来也属常理。”
裴岚莛愣愣的看着沈妉心,心怀敬佩。
到了正南门,沈妉心随意寻了个由头就与毫不知情的赵氶分道扬镳,由吕布英驾车,往皇城东面的宫人所去。宫人所在皇城最外围,侍卫查实不严谨,沈妉心也正好蒙混过关。但毕竟是在皇城内,即便是赵冶也得谨慎行事。
“只是委屈你了,宫内毕竟比不得宫外,但眼下这是唯一可保你安危的法子。”沈妉心领着裴岚莛过了绿藻湖,一路往宫人所去。
“你们在此候着,我去敲门。”
眼下未到辰时,宋明珏应是在的,虽说在宫内不必锁门防贼,但还是得与屋主打声招呼。若突然出现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依着宋明珏的性子说不准就直接扭送到了羽林卫手里。
沈妉心刚要敲门,手尚在半空未敲下,谁知门却自己开了,迎面而来的人亦是不由得的一愣,“沈先生?”
“七皇子殿下?”
赵颐作揖道:“先生来的正巧,昨日不见先生回宫,明月可担心坏了,不如先生眼下便随我去济天宫,也好叫明月安安心。”
沈妉心上下打量了这个风流公子一番,又朝门里头望了一眼,不禁凝眉道:“你每夜都来此?”
赵颐竟有几分赧羞,垂头道:“赵颐怎敢,时而来此探望罢了。”
沈妉心收回目光,作揖道:“既如此便有劳殿下带话给宋小娘子,迟些时辰我再去济天宫见她。”言罢,她掠过赵颐身侧,径直往门内去。
赵颐欲言又止,转念又缄默,最后一言不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