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无尘的亦如院中廊下行走的男子,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而益清。
暗青色的衣袂卷起映入廊下的浅光,男子如同自碧波之中而来,身上萦绕着淡月的清冷与深潭的幽冽。
日光自梧桐树的枝叶筛下,浅浅匆匆的落在他的衣衫之上,清冷的身影沾染不上丝毫暖阳。
他停在一间房门前,修长骨感的手指轻轻叩响房门。
屋内传来女子低低的咳嗦声,声音似被女子极力压下,片刻后才听屋内传来女子轻缓温柔的声音,“进来吧。”
他亦在踏入房门瞬间,将深锁的眉舒展开来,他未询问什么,只随手为女子斟了一杯茶,呈到她的面前。
女子的手很瘦,但依稀能从轮廓中看出,在数年前,这应是一双秀美绝伦的手。
女子接过茶盏,抬起一双美眸,眼中噙满了担忧与关切,“陌儿,陛下可有为难……可与你说了什么?”
女子的小心翼翼落在容陌眸中,蓦地激起了他心底一直压抑的燥郁。
如同在本就冷薄的冰面又凿出了一丝裂痕,蛛网般的裂痕无限延伸,直至冰面碎裂,一切皆毁于一旦。
但望着女子虚弱的病颜,容陌只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抬起女子的细腕,示意她喝茶润嗓。
见女子将茶喝下,才缓缓开口道:“陛下只言让我无事时多在长安走走,随处逛逛,并未为难。”
声音一如其人,清的像月,冷的像冰,触摸不及,触及则伤。
“那便好。”女子舒了一口气,含笑望着容陌道:“当今陛下乃仁爱之君,定然不会再苛责你我。
此番召见你回来,想来也是顾念你们之间的血脉之情。”
“嗯,母妃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