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杀机未绝。
裴谨行闭了闭眼,双眼皮褶皱里的痣若隐若现,唇边泛白,呼吸还未平定,他现在身体状态仍旧不好,若不是因为有沈周懿安慰的信念支撑着他,根本没办法也没机会奔至此。
人的极限和潜能总是在逼至绝境才能显露无疑。
他忍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痛感,努力平稳着呼吸,修长却骨骼感稍重的手轻抚她的后脑:“我没事。”
他在极力克制翻滚不稳的内心情绪。
他甚至是在愤怒和后怕。
害怕沈周懿这样舍生忘死为了他的举措,让她自己受到伤害,波及性命,他害怕她会真的会成为那恶贯满盈的人枪下亡魂。
可他心里清楚。
她都是为了他。
她也同样煎熬,同样难过,同样有过害怕恐慌。
又让他怎么能此时此刻说任何斥责她的话。
他根本不舍。
黄沙冰凉,他却扯了扯嘴角,压下情绪,笑着:“姐姐第一次为我哭,我来看看,是什么样子。”
沈周懿也不管脸上泪水流淌,不管自己是否丑态,她就那么凝视着他,好像恍如隔世。
裴谨行虽然在打趣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看着她脸时,心口还是一阵刺痛,就连视线都闪躲起来。
他一顿,又下意识敛下眼皮,缓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姐姐哭起来真的不好看,以后别哭,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