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突然受到惊吓,会来不及作任何反应。
舒暖浑身发僵得打哆嗦,眼睛却紧紧盯着窗外的人影,眼看着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在窗面上的黑暗越来越大,直到大概是一个真人大小的时候,一张浮肿而苍白的脸仿佛融掉了窗纱一般,直接探了进来。
先是鼻子,然后是前额,耳朵,整个脑袋。
过分长的脖颈像是一截支撑杆,先把黑发凌乱的脑袋送进了窗口。
一进入窗口,那颗脑袋便四下扭动起来。
伴随着脖子骨节发出的咔吧声,混着血腥气的冰冷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掉,泛着血红的眼眶死死瞪开,逐渐大到让人怀疑眼珠子会不会不小心滚落的地步,而露出的眼珠里没有一点眼白,尽是看不见光的乌黑。
如果舒暖看到这一幕,一定会直接崩溃地叫出声。好在她在人影逼近得不行时急忙闭上了眼,只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进来了。
但未知的恐惧一样是非常可怕的。
舒暖一心紧闭着眼装睡,却克制不住地发抖,尤其是在被脑袋上湿腻的发尖扫过脸的时候,几乎要抖得抽筋了。
而空中的脑袋突然张开嘴,嘶声问:“都……睡了吗?”
舒暖:“……”
一片黑暗里,两只同样浮肿苍白的手探了进来,扣住窗框,将半个身子钻了进来。浮在半空,垂下长脖子,用潮湿的脑袋贴近装睡人的脸,“……真的,睡了吗?”
阴冷的气息扑在脸上,舒暖一动不敢动地憋住了呼吸。
没睡是真的,快吓傻了也是真的。
未知的阴森鼻息一次次吹在脸上,在舒暖马上要破功哭出声的时候,后背突然被碰了一下。
是池念的手挨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