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似乎走了走神,谢珏有些不满,哼了一声,揶揄道:“看样子不是心虚,是心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他今天说话奇奇怪怪,似乎存心要把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宛言觉得再说下去恐怕自己免不了还要被他找些什么理由继续打趣,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我与殿下萍水相逢,虽说见过几面,却实在算不得熟稔。即便大梁国风开放,可殿下今日当着众人单独叫我出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妥。未免众人闲话,臣女还是先回去了。”
倒是忙着与他撇清关系。闻言,谢珏又将手在她面前拦了一拦:
“你来都来了,同我也说了一会儿话了,现在倒开始担心起别人说闲话来了?照我看,就算有什么闲话恐怕别人也已经说完了。”
他顿了顿,说出的话不知有几分认真,倒有一些玩世不恭:“何况,这也不算是闲话,我确实…有点喜欢你。你也不必什么‘殿下’‘臣女’的一个劲儿挂在嘴边,那样和别的女子有什么不同?我听着别扭。”
说罢,他似乎很是好心地补了句:“你尽管唤我‘谢清和’就好,不必这么生疏。”
他说这话的意思原本是想让宛言知道她在自己心里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可是听在宛言耳中便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若说之前她的回答都有些敷衍,这次却多了几分认真,谢珏甚至觉得她似乎有些生气:“殿下随口一句的喜欢,不觉得太过廉价吗?”
“廉价?”谢珏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难以置信,她是在说他的喜欢廉价?
他拧了拧眉,神色不明地看向宛言,声音平静,不见半点不悦,反而有些无可奈何:“我可是皇子,天潢贵胄,你说我的喜欢廉价?”
话已出口,现在似乎也吞不回去了。宛言暗暗有些后悔,怎么在他面前,自己这个乱说话的毛病怎么总是改不了?
面前站着的毕竟是个皇子,若是得罪了他,怎么处置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可话都说到这儿了,噎在一半也是难受。虽然与谢珏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她下意识觉得,谢珏好像并不会对她怎么样。
于是,她尽量委婉地说道:
“臣女以为,喜欢一个人无关身份地位,每个人都有喜欢别人的权利。若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平民百姓,而他对我的喜欢是出自真心,那我亦是真心感谢,且会将这份喜欢视作珍宝。可若不是这样,哪怕面前的人位高权重,随口说出的喜欢,在我看来也不值一提。”
“这世间的每一个女子,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值得被喜欢。可是如今的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门庭闺阁,枷锁重重,她们在面对你的时候,怎么能不谨言慎行?又怎么会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