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喜欢在不属于自己的事物里挣扎,
花殇坐在床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死了。
我的躯干一定已经失去了生命,才会麻木冰冷,毫无感知能力。大概,我已经死了,现在在思考的活动的是我的灵魂。
于是花殇打开房间的门。祖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像死神一样盯着前方。
她看着眼前的被称作祖父的男人,并不想表达出自己对生死的怀疑,于是快步走进卫生间,用洗手台流出的冷水清洗自己的脸部。
虽然这个卫生间并不卫生,但冷水总是能让人清醒一些儿。花殇喜欢清醒,虽然相比清醒,迷糊一点,对于那时的她是更好的选择。
祖父并不是花殇的亲生祖父,九年前她被这对老夫妇领养。花殇也许谈不上爱他们,但也算感激他们,他们让她在这个房子里存活到了十八岁。尽管以花殇的视角看来,祖父母与自己也只是相互需要而已。
她这个人吧,不太相信感情这种玄幻的东西,尤其是亲情。
花殇这个名字总归是不太吉利,听说是因为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得了这么个名字。花殇也不知道母亲是谁,只知道那个被称为母亲的人,在她记事前就死了,据说母亲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岁。
故而,花殇九岁那年,父亲一死,她便进入了孤儿院,随后被这对老夫妇收养到了。今天花殇18岁了,也不必再被他们养着了,也要离开这座镇子去求学了。
乡下的居民最相信那些吉利不吉利的说辞,所以大家都叫她花郎。记忆有些混乱,花郎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她也记不得了。
祖母偶尔会把她的委屈一股脑的全说出来。那种时候花郎只会听,因为只要附和两句,祖母便会比平时多说两三个小时,花郎也会多挨一顿“不尊重长辈”的毒打。
花郎时常觉得自己和那些牲口一样,只是被一日三餐的饲养。
花郎用冷水清洗了头颅,她的头发最近剪短了一些,刚及肩,双眸也算大且明亮,皮肤也是白皙的。看着这张符合现代人审美的脸,她也会觉得这颗头并不属于自己,这样虚伪的脸不应该长在自己身上。
花殇痛恨自己长了一套这样的脸,这样虚伪的脸庞,同时也为自己能获得多于旁人的机会与异性的青睐而庆幸。我是一个矛盾的人。对啊,我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她这样想着,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
在吃了一顿丰盛的送别餐后,花殇一个人徒步走到了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