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我不明白什么?”
“公主……公主是父亲死后,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祝和铃鼻塞着,含糊不清却执拗地说:“你不知道……公主对我有多好,很好很好。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对我那样好的人了。”
男人也不知是觉得她这番话可笑,还是她的坚持可笑,从鼻子里低哼了声,俯下身,一只手撑在软枕上,把她整个人罩在自己的阴影里,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既然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对你好的人了,那这药膏,你恐怕也不需要了吧。”
一下子靠近的声音短暂唤醒了祝和铃的求生意识,她夺过那瓶药膏,头晕目眩地往角落里退,生怕他要抢回来。
奇怪的是,男人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来抢,目光在她脸上一扫,嗤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
祝和铃听见有衣袍被风吹得翻起的声音,再然后,屋内回归了宁静。
夜里,半夏回来喂她喝了药,等热一退,祝和铃望着手里紧攥的药瓶,迷茫地问:“这也是你拿来的?”
半夏摇头,揭开瓶盖一嗅,惊喜道:“这是金疮药,以前主子们受了伤,上的药就是这个味道。”她疑惑:“不过这药不是宫婢随便能用得起的,到底哪儿来的呀?”
祝和铃得意道:“说不定是公主叫人送来的呢。”
两日后,除了膝盖还有淤青,祝和铃已经活蹦乱跳了。
她重回岗位的第一日,时知女官就给了她一份特别的活——去尚服局领这回太子妃出席宴会要穿的衣裳。
祝和铃来尚服局等衣司的空档,看见平阳公主被两个宫婢簇拥着出来。
宫婢一个捧衣,一个端头面,皆金光闪闪,很不像是一个落魄公主能置办得起的物什。
祝和铃接过衣司捧来的衣物,正好听见平阳公主在对自己的宫婢说:“以前那些贵女敢瞧不起我,明天我和瑶女待在一处,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祝和铃只当没听见,回去向时知姑姑交差,眼睛一动,问:“姑姑,明天的宴席,是宫里所有公主都会去吗?”
时知识道:“那可是娘娘主持的宴会,加之是为了让咱们太子妃结交贵胄。不够格的公主,只有眼馋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