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小时后。
等常安匆匆赶到莲花河的时候,岸边已经围满了人,个个伸长脖子望着荒草丛那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但这些个热心市民也守规矩,没谁越过那条黄线。
警戒线内,附近派出所的民警站成一排,负责维持秩序。再往里边,警局的同事已经开始仔细勘察现场,验尸的,拍照的,搜集各类烟头、零食包装袋、饮料瓶的。只要是可能与案子有关的东西,都不放过,就连尸体附近的荒草也割了一大把。
老杨则是表情凝重地站在河边,扫视四周,观察着案发地的环境。
常安拎着打包的剩余早餐,撩起警戒线,三两步来到老杨身边,“具体什么情况?”
老杨转过头来,瞧见来人是常安,一边引着对方来到尸体这边,一边低声说着,“有点棘手,尸体面部已经烂掉了,无法辨认,身上只有一个钱包,里面没有现金,银行卡和身份证倒是都还在……证件上照片花了,瞧不清楚,但底下的字儿能认个大概,名字叫王强,户籍河南新乡。”
“面部烂掉了?法医有没有给个大概的死亡时间?”常安下意识地认为这尸体就是上上周与孙浩有过争执的河南男子,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老杨点头答道,“法医根据现场环境和尸体腐坏程度,初步判定死者是在两天前遇害的,确切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还要等回去详细检验才能有结论。”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尸体脸面坏掉,不是因为腐化,而是死后被人砸烂的。”
常安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说来,凶杀案的可能性很大?”
老杨又点了点头,“可能是仇杀,凶手破坏死者脸面是怕别人认出来,这也说明凶手和死者应该是相识的……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常安把那一袋早餐塞给老杨,淡淡说道,“专程给你买的豆汁焦圈儿,拿着到外面去吃,别破坏现场。”
老杨打开袋子瞟了瞟散发着酸味儿的灰绿豆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当即跑到远处,朝着袋子里哇哇吐了起来。
常安啧了一声,嘀咕着,“都老刑警了,还这么不稳重,就是缺历炼……”
他刚说了半句,扭头往尸体这边一瞧,登时大惊,“嗬!好家伙,这得多大的仇,脸都砸平了!”
正在验尸的法医却是摇了摇头,“是不是仇杀还不好说,从伤口来看,死者脸面被毁是遇害后的事情,而且间隔了至少半天,尸体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