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迪明喝了口酒后继续讲——
我十七岁就出师了,这是师傅的功劳。况且在学艺期间还给我放假学习文化,如今我已经达到了初一的水平,同时在学艺期间还给我发比一般高的零用钱,师娘更是包我的四季衣服。师傅待我如儿子,阮师傅还有几样绝活,那就是打匕首及军刀,宝剑,这虽然不公开,可师傅也暗地传授给了我。可见师傅对我的良苦用心。锻打需要二个人才能完成,我一个人也是独木不成林,特别是小炉工艺我还薄弱,我须向师傅再学习二年,帮师傅做二年,二年后再由师傅定夺。意想不到,师傅却要把这店面传给我,让我自立门户,我无法接受。
许兰娟悟出了门道说:小明还是个孩子啊,乳臭未干,让他独当一面,是要走生意的,阮师傅,你无论如何不能丢下小明不管,小明说得对,让他再为你做二年,顺便学两年。
李秀琴恰如其分说:让祥迪明当师傅,再招一个徒弟,等于二个小孩开店,顾客就是要来买东西,见了这阵势也会被吓跑了,阮师傅你的确不能退。
潘佳良因时制宜说:阮师傅,这两年你只要坐镇在店内不要干活,助迪明的威风。
阮师傅执意说:迪明悟心高,是难得的人才,完全能独当一面。
总之祥迪明这一方人都极力反对。出乎意料师娘却站出来说:本来阮师傅也想帮徒弟干二年,让徒弟根深叶茂后再退,不瞒你们,阮师傅的决定是经过我们全家人深思熟虑讨论决定的,主要是阮师傅的身体亮了红灯,他有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及气管炎,白天还勉强可以维持,一到晚上就咳嗽气喘躺不住,一夜只能睡一两个小时,进大医院看也看不好,因此只能选择退休养老。
师姐插话:其实我们的老家在本省山区,那儿比较贫穷,父亲是投亲靠友十二岁来到这里学了个铁匠,打铁五十多年。老家虽然贫穷却是养老胜地,空气新鲜,还有点田能种蔬菜,种些粮食,还能散养鸡鸭鹅兔,及圈养猪羊,还能采集一些山珍,能休闲锻炼身体,这是老年人再向往的地方,况且他还有了积蓄,回到老家,那绝对是衣锦还乡,过神仙般的日子,主要是对他的身体大有益处。以前是因为技艺后继无人才迟迟没有告老回乡,如今师弟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告老还乡决心已定,因此我及哥哥也全力支持他。希望大家也能够体谅他。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也不好再说啥。可祥迪明总觉着有些说不过去,但又想不出好办法。潘伟忠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自古以来这房产都是传给子女的,可师傅要把这间店面传给徒弟,于情于理都说不通,祥迪明不领情也在情理之中,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其实这镇上的店面大多是租赁的,可以租给徒弟,阮师傅也有了养老钱,今后这房产也可以传给师傅的子子孙孙。
祥迪明一方都赞同。出人意料,阮师傅却怒不可遏站出来说:“这是乱了规矩。”接着阮师傅讲述这店铺的来之不易——
这店铺是一百年前一个外地来的逃难者建造的。那逃难者姓张,他的父亲及爷爷是祖传的铁匠,打出来的铁器远近闻名,特别是刀刃类特别锋利,远近那些舞刀弄枪的强盗,贼,土匪,散兵慕名而来出高价要打大刀、匕首、长矛等凶器,他见钱眼开,有求必应,这下却闯了大祸,那帮人买了他的凶器干坏事,打家劫舍,暗杀、火拼,无恶不作。都是自己制造的凶器惹的祸,他觉着对不过去当地百姓,他感到罪孽深重,他闻风丧胆,决定灰心悔过,不再打凶器,可是一发不可收,那帮人是不能回绝的,回绝后惹他们发怒,要闯大祸了,晚上一家人只会抱在一起哭。决不能毁于一旦。这时老爷爷发令:生意照接,凶器照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你们在一夜之内神不知鬼不觉全部逃走,逃到偏远地方去开店,留下我们老夫妻看店。
儿孙却求:你俩也万万不能留下来,留下来凶多吉少。
老爷爷却说:全部逃离他们发现后就得追,万一被他们追到那非同小可。
全家人抱着两位老人哭。老人却说:你们不要为我愁,我自有妙计。
老店内叮叮当当赶制订单,订货人也放松了警惕,可是一天早晨,店内只剩下老夫妻两人,其他子孙全部逃离他乡。早晨八点钟来了几个当兵的,把店内的凶器熔化成了废铁,并把老铁匠以锻打凶器为名抓去关了几天,并贴出布告今后一律不准自制及出售凶器。老祖爷及老祖奶躲过一劫,过后就安然退休。
老祖爷的儿子带着妻子及儿子逃难到这里,见附近还没有铁匠铺,由于他们带来了一笔钱,隐姓埋名买了镇尾的一块田,用砖头水泥钢筋砌成的墙,钢结构瓦屋顶,造了这间兴隆铁匠铺。家具也是铁制的,因而不怕失火,甚至子弹也打不进,不怕战乱,同时在暗处墙上刻有词,此铺只传铁匠技艺传承者。从此后他们再不打凶器,不再贪图钱财利欲熏心,只打百姓需要的农具刀具及生活用品……老祖爷过后就把自家的祖房卖掉,与儿孙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