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时,裴笑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太太搬到竹院后,就常常往心湖去,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跟小辈们说笑了。”
谁能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
晏三合看了裴笑一眼,声音再次响起。
“她看的是心湖,心里想的是北仓河,还有那个脊梁骨始终挺拔的少年。
她从前有多崇拜、多仰望那个少年,现在就有多痛恨、厌恶自己的怯懦。
可她没有办法不怯懦,季府二百多条人命都压在她身上,她害怕啊!
所以她只有用这种方式,让自己的良心不那么难受,夜里的觉才能睡得稍稍安稳一些。”
晏三合的脑海里,有光影轻轻落下。
老太太在心湖边坐着,把自己坐成一块石头,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正经历着怎样的山崩海啸。
甚至连陈妈都以为,老太太悠闲的晒着太阳,品着香茗,正颐享天年。
晏三合忽生了感慨似的。
“多么的可笑啊,一个震惊朝野的惊天大案,首先窥破真相的,竟然是位大字不识,大门不出的内宅老太太。”
谢知非和裴笑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
何止可笑,还真他娘的操蛋!
短暂的沉默后,晏三合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