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奉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她与谢行玉自幼相识,顶着罪臣之女的身份,她在宫中谨小慎微地活着,在这座压抑得能吃人的皇宫中,只有在谢行玉面前,她才能稍稍喘口气。
这些年来,谢行玉一直对她很好,为了护着她,他甚至连一向疼爱他的姑母也顶撞过几回,后来她及笄,更是不顾所有人反对地求下了与她的婚事。
少年的心意,炽热得灼人,更是从不会掩藏。
所以江奉容向来知道,他有多想娶她。
虽然二人已经订下婚事,可到底还未成婚,又是在这皇宫里头,只是路上遇见说几句话倒也罢了,若是待得久了,恐怕孟皇后又要借着这个由头斥责她不懂分寸了。
所以才不过半个时辰,江奉容便与他道了别。
谢行玉虽有不舍,但也知晓江奉容在宫中的难处,只得点头,又在转身要离开之际低声与她说了句“等我”,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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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几日,因着不像从前那样需要日日顾着隋璟,江奉容比从前倒是清闲了许多。
只是人闲下来,心里想的事情反而多了。
此时谢行玉已经率兵前往秦川城,虽说只是些流寇匪徒,可在那地界上养出的匪徒,怕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让她如何不提心悬胆?
芸青一边用钳子往炭盆中添了几块银丝炭,一边开口劝道:“小将军有在战场上厮杀的本领,哪里会怕了这几个山匪,小姐何必自个吓唬自个?”
江奉容垂下眼眸,虽未说什么,可芸青却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小将军不是老爷与夫人,小姐,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炭盆中的炭火烧得发红,偶尔发出的“啪嗒”声响在极静的殿内回荡,有些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江奉容才有些疲惫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