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的时间,朝廷才统计出了结果,吏部侍郎郭桓和同伙们只用三年时间,就从各地的国库贪墨了一千八百多万石的粮食。
要知道在洪武初年大明所有的税粮加起来总共只有三千多万石,这不是在挖大明的墙脚了,简直就是在割老朱的命根子。
这是足以让老朱冲破天灵盖的愤怒,他的报复自然来得无比凶残猛烈。朝堂上的被抓的只是大鱼而已,而老朱连小虾米都没有准备放过,只要贪污六十两一律处死。
一顿刑罚下来,锦衣卫的名单上立即多了许多的人,锦衣卫犹如出巢的蜂群在应天城中肆虐,不断的进入各个衙门和他们的家门,光天化日之下可杀人于市,没有半点的顾及。
这等阵势别说那些犯了罪,即便是清清白白的官员也是心惊胆颤,看着身边的熟悉的同僚一个个的被抓走,心里头不发怵那才是怪了。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见不到他们了,也许过那么几天,他就会出现在衙门的门口或者附近的土地庙里,正在用黑洞洞的双眼望着你。
只要看上一眼保证连续几天都要做恶梦,即便休息不好对于差事也不敢怠慢半分,反而从前更加的勤谨,一是慑于老朱的凶残不敢耽搁政务,另外一方面是让老朱的看见自己的努力。
从前隔着一层层的上官在皇帝跟前出不了头,现在好了上官全都没有了,损失最惨重的莫过于户部,一个员外郎便是最大的,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于惨死的同僚们,只能给他们多烧些纸钱,希望不要怪罪自己占了他们位子。
老泥鳅去了老崔挺伤心,又少了一个跟他喝酒闲聊的人,心酸之余不由得想到自己的身后事,自己比老泥鳅还年长不少,怕是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他起了大早坐上火车就去了城里,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不是没钱是瞧着害怕,因为火车刚刚试行的时候,他曾亲眼瞧着这大家伙脱了轨一头扎进秦淮河,亏得当时上面没人。
今天试了一次感觉还真不错,还有个书院的学生给他让座呢,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应天城。
年龄大了腿脚不利落,说起来他好久都没进城了,从前只知道城里繁华,今天也不知道怎得南门车站热闹无比,城里却是一片萧条,大街上的人也是稀稀落落的,就连街道两边的商户也是半掩着店门做贼一样。
不过寿材铺里倒是店门大开,老崔此番来城里便是给自己置办寿材寿衣的,免得哪天突然去了,让儿孙手忙脚乱的准备。
掌柜的拨着算盘笑呵呵的道“老丈是要寿材冲喜吗,如果家里人病得厉害还是到别处吧,我这里至少三个月后才能给做好。”
“呸!你家里才有病人呢!这寿材是老汉给自己预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