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吧。”
剑尖砍到练习用的木桩上时高了一寸,我知道是自己的心颤了。但我是父亲的心腹、是父亲的利刃,必须摒弃这些杂念。
“哥哥快看!小萝卜头!”阿莞从草丛里拽出了一个小孩子,看模样也不过七八岁,比阿莞还要小些。
他本想反驳,却因为我的靠近又躲回了草丛里。
“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
“回少爷的话,我叫江妄心。”
即使他并没说明后一个问题,我听见这个姓氏也明白了。这是我的母姓,他应该是小姨和父亲的孩子。
但很可惜,他的天赋不够不受父亲待见。小姨也因为某些原因企图刺杀父亲,被处死了。
难道死亡还能置换不成?总是这样,失去一个又留下一个。
“那我也算你的亲人,和阿莞一样唤我兄长吧。”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害怕,恐怕是被那些个作威作福的下人欺负惯了。
“明日搬到阿莞旁边住。对外就说,是我让你来陪阿莞玩的。”
“是……兄长。”
当时的我也不过是随口安排的,哪里会懂得“兄长”二字在妄心心里的份量。
甚至过了很久,久到我将我的魇送去重明塔,久到我在云螭与螣城之间斡旋……我猛然惊醒,自己怎么就活成了父亲最信任的工具。
无人知晓的雷雨夜,我一个人蜷缩在床边,无声地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