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照宜以外,花念是第二个知道「无梦眠」立意的人。最初的那几天,他还能经常在无梦眠看见喻泽绫忙碌的身影。
“忙完了?”花念趴在五楼刚刚建成的露台扶栏上,他叼着烟杆侧头去看气喘吁吁的喻泽绫。
那家伙靠在栏杆上,感受着微风扬起发丝的弧度:“嗯,人类的手续还真是麻烦。”
“念前辈什么时候学的坏习惯?”
面对喻泽绫的探究,花念随手掐断嘴里没被点燃的烟杆:“无聊的时候路过楼下便利店,店员推销的。”
“是啊,无聊,”喻泽绫仰头默默念了一遍,状似无意地跟了一句,“你对任何事都是这副态度吗?”
“呵,我又不是你,”花念打了哈欠,只觉得喻泽绫这话也是无聊透顶,“我只是想找乐子而已。”
“除了叶子以外的……都是一个样子。哦当然,如果你的「无梦眠」干不下去了,我可是会随时退出的~”
喻泽绫知道他又在开玩笑了,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会让前辈失望的。”
“我只是很在意,究竟什么能勾起你的兴趣?”
花念低头望了眼无边无际地公路,时不时有几辆车呼啸而来。五楼不算高,跳下去也不一定立刻咽气。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和疾驰的车辆打个照面。
“与生俱来的和求而不得的。”
从呱呱坠地时起,他就记住了家人的面孔,这是他与生俱来、无从舍离的“兴趣”。
而当漫长的前半生都在引魂渡魂、聚首分别中度过,他甚至不用刻意去讨人喜欢,因为他一定能等到那个人死亡。
灵族最短也有两三百年的寿命,偏偏他的生命漫长到可怕。千年?亦或万年。只要忘川河畔的彼岸花一日不凋,他就得一直研读沧海桑田。
每日看惯了的「死亡」,反而是他最好奇的存在。